他想起7年以前同样的夜晚跟庞娜相遇时的情景,当时也是冬天,庞娜还在外语学院上学,学生时代的庞娜连走路都充满了朝气。这吸引了偶然误闯进庞娜宿舍的丁克的注意。
当时庞娜胸前挂着钥匙面含微笑看着他:“你找谁?”
丁克当时就傻了,这甜美的的声音和甜美的笑容犹如五月的春风立即就吹开了正处于感情危险边缘的青年丁克的心田。
丁克当时高兴的都有点找不着北了,不分三七二十一,以最快的速度,攻城掠寨把如花绽放的庞娜拿下。
他想起这之后无数个类似的夜晚,他浑身抖擞骑着单车朝外语学院狂奔的情形。
整整一年,他乐此不彼,周而复始。
他想起在某一个刮着秋风的深夜,他送庞娜回到学校,在空寂无人的操场,恋恋不舍不忍离去的庞娜激动地坐在他的身上,他则以更激动的手把庞娜的裙子撩起时的激动情形——
事到如今,他缓缓进入她身体时那粗重的喘气声还有庞娜那狂热的心跳声音。
清晰如在眼前。
他还想起许多许多,以往看似平常的每一个生活的情景涌入脑海,都不免给他带来巨大的酸楚。
他本意并不想这样,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他不由自主。
一幅又一幅过去的画面在他眼前越晃越快,一直晃到庞娜惊恐的眼神,吃惊的嘴,夏力老谋深算的目光——
这一切象锥子似的扎在他心上,将原本那些美好的画面扎成碎片。
他一想起庞娜不顾一切阻止他伤害夏力的情景,心里就一阵巨痛。只觉得山洪海啸打在他脆弱的部位。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舒畅。
他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了当时舒畅的悲凉心境。
离婚!
这念头一涌到脑海,他竟涌上来一种巨大的悲凉感。
但不离婚又能怎么办呢?那顶绿色的帽子太重了,如一座山压在他的头顶。
门再一次被推开。
坚定地推开。
这次丁克什么都没想,只想坚定地对庞娜说一句话。
“你走还是我走?”
屋内一片昏暗。
丁克开亮灯,灯光下一切依旧,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房间很静,静得丁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静得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任何生物活着的迹象。
他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声庞娜。
没有回响。
丁克心里一阵发紧,不详的预感立即灌到头顶,他一个箭步冲进里屋。
一股寒风夹带月光迎面劈来,很凉,由外到里,切进他的全身。
房间很暗,月光很亮,衬托出阳台前一个剪影。
庞娜的剪影,一动不动,死人一般。
“庞娜?!”
丁克欲冲上前时,庞娜的声音响起,幽幽的。很冷,比窗外的寒风更冷。
“别过来。”
“你要干什么?”丁克止住脚步。
“死。”
“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庞娜凄楚一笑:“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会让我解释吗?你信我的解释吗?”
“你解释吧,我听。”
丁克的回答明显底气不足。
庞娜再次一笑:“你别自欺欺人了。我等你,就是为了能亲口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的话说完了。”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庞娜话音未落,一个箭步迈上窗台。
“别——”
丁克以更快的速度启动,扑了上去,一把将庞娜扑倒在地,抱进室内,关上窗户,这才吐出一口长气。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吓唬我?”
“对,吓唬你。”
庞娜坐起来,再次做出朝外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