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喝了药,再吃一颗蜜饯,就会好些。”
“渡给我喝。”
“啊?”小丫鬟脑子发懵,一时没有听明白容与的话。
容与沉声:“我说,用嘴巴渡给我喝!”
小丫鬟手一滑,差点就把药碗给打了。努力定了定神,心里想着,容女史莫非是被病魔折磨坏了脑子?
较泼辣些的那个小丫鬟瞥了那床沿的小丫鬟一眼,道:“我来吧。你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这杨家的人,也太不知礼数了,连饮食都供应不及时,我看啊,明儿得教训教训他们才是。”
怯生生的小丫鬟把药碗递给了泼辣的这个,赶紧出去了。
这个端着药碗,坐在了床沿,一手扶住了容与的肩头,温柔一笑:“大人,这种事情,还是奴婢来吧,梅儿笨手笨脚的,哪有奴婢做的好。”
容与发红的眸子里透着慵懒,隐隐还有些邪魅,“你倒是比她识趣些。”
小丫鬟抿嘴儿一笑,喝了一大口药,忍着药汤苦涩的味道,一手托住了容与的后脑勺,贴住了她的嘴唇,撬开了,缓缓把药汁渡进了容与口中。
如此反复,一碗药渡尽,小丫鬟把药碗搁在小几上,从自己袖中抽出了丝帕,给容与擦了擦嘴角,容与睨着她,忽然反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嘴唇覆上去,一阵深吻,片刻之后,放开了小丫鬟,邪邪一笑,“你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
小丫鬟抿嘴儿一笑,“那是奴婢的荣幸。能和大人生一样的病,颂玉愿意。”
“颂玉。今天才发现,你的名字还挺好听。好了,把药碗收拾下去吧,闻着味儿怪难闻的。”
“是。大人先休息。”
叫颂玉的小丫鬟端了药碗和已经染污秽的帕子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梅儿正提了食盒来,颂玉接了过去,“行了,我来吧,你去给大人收拾一下明天要穿的衣裳。”
梅儿怯怯地:“是。”
颂玉把食盒提进了屋里,把小几擦拭干净了,把晚饭都拾掇出来,道:“算杨家的人还有点脑子,知道做点清淡的。中午那饭食,那是人能吃的吗?”
“嗯?”容与挑眉。
“咳咳,我说错话了,那粗糙饭食,岂是大人这般贵重的人能吃的?大人,我喂您吃粥吧。”
“嗯。”容与懒懒应了一声,颂玉便赶紧盛粥布菜。
不多时,侍卫在外面叩响了门,颂玉赶紧离开床榻尺许,站直了身体,拿捏出一副恭谨模样来,“进来。”
侍卫进门,躬身一礼,“大人,前面一直在喝酒,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喝醉了。言谈不过是战场上带兵打仗的事,没有其它。”
“什么时辰了?”容与鼻音很重,语气里透着些阴沉。
“已经是交戌时了。”
“曲小白在做什么?”
“在屋里,一直就没有出来,饭菜都是丫鬟拿进去的。中间让丫鬟去堂屋里找了杨凌一次,嘱咐杨凌少喝酒,莫贪杯。”
“杨凌平时很爱喝酒吗?”
“咱们能查到的杨凌的消息其实很少。杨凌居住的这个杨树屯村村民都已经迁走,只剩了三两户人家,属下亲自去那几户人家走访过,都说杨凌自小憨傻,但力气过人,而且很蛮横。”
容与嘲讽一笑:“憨傻?蛮横?颂玉,你觉得那小子是这样的人吗?”
颂玉眼眸一转,道:“我瞧着,不憨不傻也不蛮横,就是有点清高无礼罢了。”
容与哼了一声,“金林,你查的,你自己信吗?”
“大人容属下回禀。据那两户人家说,杨凌是在今年年初才开始好转起来的,是他的夫人曲小白待他延医问药,才治好了他的傻病。好了之后,两人便开始做生意,还结识了慕小将军,慕小将军惜才,一向厚待于杨家小夫妻。”
容与蹙着眉,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也就是说,杨凌发迹,是和慕南云有关。可是……你觉得单纯有蛮力,能战胜得了阿罗丘吗?我听闻,阿罗丘此人,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武功极高,杨凌的力气,就算能大得过阿罗丘去,没有武功,还不是得被阿罗丘吊打?”
“属下也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什么猫腻。这里留下来的那两户人家,一户是杨凌的叔叔,叫杨柱子,一户是曲小白哥哥的老丈人,叫杨二鹏。都是他们家亲戚,话里有多少水分,可想而知,属下会再去查。”
“那就赶紧去吧。”
容与眸子里透出阴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