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则比较感兴趣他回京述职的事,“回京述职?是皇上诏你回去的吗?”
杨凌跟她解释道:“在外任职的州府以上的官员,每三年都要回京述职,像慕小将军这种级别的,自然也是需要回京述职的。照理,如果没有这场战事的话,慕小将军秋季就该回京了。”
“慕小将军,是不是这样?”
慕南云点点头:“不错,正是这样。本来这次战事结束,我该回京的,但军队需要整顿,我老子和我大哥就先回去了,我留下来,等军队重新建制完再回去。”
“那就只能等开春了吧?我们这里,一到冬天就大雪封门,走不了路的。”曲小白隔着杨凌看向慕南云。
“是啊。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晚,不过,这也阴沉了好几天了,应该快下一场大雪了。”
“哎,你们看,是不是飘雪花了啊?”
曲小白离座,走到门口,开了一扇门,就见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上已经见了白,曲小白笑了:“真的下雪了啊。这雪等我哥哥的婚礼完了才下,也算是很将就我们家了。”
在场的人附和道:“可不是。老天开眼。”
曲小白伸出手去,几片雪花落在她手心里,瞬间便化成了水珠,“有道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你们在座的几位都是文人,是不是作几首雪花的诗呀?”
众人:“……”杨夫人您是村姑诶,这样能文能诗的,真的好吗?
林裴道:“杨夫人雅句在前,我们哪里还敢再献丑?我自愿罚酒三杯,能不能免我作诗?”
曲小白心说,丫挺的,你可是状元郎,这就怕了?
“不作诗没酒喝,不要借机蹭酒喝。”
众人:“……”饶命行不行。
还是陶玉陶院长先站出来解围:“这村屋白雪,倒也是很有些意趣,不过,雪才下,不如先喝酒,酒兴浓时诗亦成,岂不好?”
别人的面子不给,陶玉的面子岂能不给,曲小白关了门,回身回到座位上,笑道:“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咱们状元郎那可是陛下钦点,岂能没有真才实学?单我看见的状元郎的字画,就是无人能比的。”
陶玉道:“可不是,如今学院里,人人都敬服林先生的才学。”
曲小白把林裴好一阵吹捧,捧得林裴都有些无奈红了脸,杨凌看看天色不早,道:“各位,今日是内子兄长大婚,岳父母年事已高,许多事还得我夫妇二人帮忙操持,我们先失陪一下,去跟宾客们敬一轮酒再回,各位且慢用。”
众人都道:“你们且去吧,不用管我们。”
曲小白不懂这些规矩,便事事依他,起身去拿了自己的白狐裘穿上,顺手把杨凌的氅衣也拿了,跟众人告辞,帮杨凌把氅衣穿在身上,要出门之时,侯毛毛巴巴地看着她,她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道:“回头你跟陶院长走,他带你去书院报道。”
侯毛毛忽然就起身,噗通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在地,哭道:“谢谢夫人,谢谢公子。”
曲小白不喜欢人动不动就下跪,沉声道:“毛毛,记住我两句话,第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第二句,好男儿流血不流泪。行了,起来吧,好好跟学院的夫子学本事去。”
“是,毛毛遵命。”
曲小白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杨凌挽了她的手臂,出得门去。
外面的雪又大了几分,杨凌把狐裘的帽子给她戴好,她也踮起脚尖,把他氅衣的帽子给他戴好了,笑道:“就知道关心我,你自己也该注意些身体。”
“嗯。”杨凌温柔地笑了。
“那现在,咱们要去给大家敬酒吗?”
杨凌淡声道:“有什么人值得咱们去敬一杯酒?再者,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敬酒,不急在这一时。”
曲小白诧异道:“那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我还等着敲他们一笔竹杠,套一套他们的话呢。”
“那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雪眼看是不会小了,阴沉了那么多天才开始下,说不定就会成灾,得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才离开?”
杨凌点点头,“我先把你送回家。”
这种时候,曲小白很乖,绝不会给他拖后腿,“你要去别处吗?可以让阿五送我回去,你去办你的事。”
杨凌抿着嘴角,忖了一瞬,道:“也不差这么点儿时间,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曲小白没有再坚持,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去办自己的事,那就这样好了。
阿五等在庄子外,看见两人的身影,忙把车往前赶了赶,赶到两人面前,拿出脚凳,杨凌扶着曲小白先上了马车,他随后上去,命令道:“阿五,先回府。”
“是,主上。”
阿五上车,一甩马鞭,马车又快又稳地行驶起来。
车厢里,曲小白帮杨凌把身上的雪花拍打掉,“把慕南云他们都留在庄子上不管,行吗?”
“没事,有青君在呢。况且,慕南云又不是真的混蛋,他会提前回去办他自己的事的。”
曲小白没想到杨凌对慕南云还能有这样的评价,他不是一向最瞧不上慕南云的么?不由笑了,“慕南云如果听见你这样说他,可能会挺高兴的。”
“大概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杨凌轻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