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陛下恩典,谢谢陛下……”
皇后这话说得有些急了,说完这话又开始咳嗽了,而血滴泪这会子也快马加鞭地给送来了。
骆卿忙接过血滴泪,将它送到了皇后面前。
“娘娘,您看,血滴泪来了,您不是一直想看血滴泪吗?如卿瞧着它的花苞似乎要比先前大些了,不定春日来临之际就会开了,彩蝶,你说是不是啊?”
彩蝶哽咽着道:“是,奴婢瞧着……瞧着也似是要开了……”
“是吗?真好……”皇后话还未完,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直直溅在了那株含苞待放的血滴泪上,而后皇后便厥了过去。
太医早已到了,只是方才要替皇后娘娘诊治的时候被她给拒了,这会子可是不敢怠慢,忙上前尽力施救,可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并未生意,是存了死志的,先前身子又给败得差不多了,没熬过丑时就去了。
宫内钟楼的丧钟响起,传遍了京城上下,京郊护国寺的大师们得了这消息是纷纷进京为皇后诵经超度。
骆卿看着面前放着的这株血滴泪是久久回不过神来,欲开不开的花苞上沾着血,是更显诡异妖冶了。
“哎呀,王妃,这花是不是开了点了?”
骆卿本还在愣神,红梅一惊一乍的,倒是将她跑去昨日皇后身死之时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可每日里精心伺弄着这花的红梅却是看出来了。
“您看。”她指着一个还带着血迹的小花苞,“就这里,比昨儿要开一点了。”
骆卿仔细一瞧,还真是!
她只要得空,是日日都要来守着血滴泪看了又看,多少朵花苞,叶子多大,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朵花苞似真的要比昨儿多张开了几分。
可她是生怕自己眼花了,又招了青杏来瞧。
青杏一瞧,也是激动不已:“王妃,没看错,没看错,这花骨朵儿是要比前两日的要张开些了。”
“可这花怎会突然……”骆卿看着白色花苞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血滴泪真如名字一般,要用血浇灌?”
话罢,她就要拿起一旁的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指,被眼疾手快的青杏阻了。
“王妃,不可,大可割奴婢的手来试上一试。”
红梅忙也捋起自个儿的衣袖将手伸到了骆卿面前。
“是啊,王妃,你要是要用血,用奴婢的也行啊,奴婢皮糙肉厚的,没多会儿就愈合了。”
骆卿叹了口气。
“说什么傻话呢,谁不是娘生爹养的,哪里就有什么不同,都不过肉体凡胎。罢了……”
她小心将匕首收了起来。
“先拿猪血来试试吧。”
只是这猪血自是没用的,后来他们又试了鸡血、鸭血,都不见这血滴泪再有动静,骆卿便瞒着青杏和红梅,悄悄用自个儿的血试了试,这血滴泪果真矫情,真的只吃人血。
骆卿苦笑:“你还真是矫情呢,皇后娘娘盼了你这般久,说见得你开花之人便能幸福一世,可曾想你竟是个嗜血的玩意儿,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提及此她便忍不住想起了皇后娘娘出殡那日,大雪纷飞,经幡鼓动,皇陵的石门沉沉合上,方知世上是真无此人了。
“娘娘,愿您来世不要再入帝王家了。”
太皇太后被禁足,太后和端亲王自杀,定国公被斩,阖府被抄、株连九族,不过顷刻间京城的局势就变了,不免让人唏嘘。
可骆卿却是大松了口气。
虽说太皇太后还没得了她该得的报应,但她现今已经被束缚住了,也更利于他们查证,到时候将证据一一摆出来,不信她还能辩驳!
少了宫中那些个恼人事儿,骆卿是觉浑身舒畅,便打算安心管理府中事宜了,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便是等着血滴泪开花了。
这血滴泪当真是贪心得很,连着给它洒了几日血,它竟也不怎么长了,须得更多些血连着几日才见它长一点,骆卿不免苦恼,这是要将自个儿的血给吸干啊。
骆卿指着自个儿面前的血滴泪,小小声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说完这话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催促着它快快开花。
想着有法子能让血滴泪开花了,骆卿不免着急,割破了手指怕青杏和红梅发现,干脆直接割手臂了,只是她日益苍白的脸色瞒得过看不清人的言淮,却是瞒不过青杏和红梅。
红梅粗枝大叶,骆卿几句话就将她忽悠了,可青杏稳重,自是不信她的话的,悄摸观察了两日,果真就被她撞见了骆卿用血给血滴泪灌溉。
“王妃,您不要命了啊!您看看您,都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