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和舒以歌一道回储秀宫的时候骆卿走得很慢,似在思量什么。
舒以歌同骆卿做了多年好友,自是知晓她心底念着什么的。
“我陪着你去看看吧,虽说我觉着没甚必要,这样的朋友,问出个缘由来不过也是伤人伤己,可你重情我是知晓的,你想问我就陪你去问吧。”
“罢了,事已至此,就不见了吧。”
骆卿轻轻一笑。
“说来,我还不如你洒脱。”
要说朱嫣然为何如此,不过是鬼迷了心窍,觉着骆卿在一众秀女中生得算是拔尖儿的,顾明柔家世又好,这都是定然能选上的。
正巧骆卿、舒以歌和顾明柔三人不对盘,她眼见着机会来了,就心生一计,想来个一箭三雕,三人落选了她机会也就大些,没成想聪明反被聪明误。
骆卿和舒以歌回得储秀宫就遇见了曾香云。
“皇后娘娘那边也派了人来盘问过我了,我也知晓一二了,都是因着我给朱姑娘的乌头闹的,委实对不住你们。”
经历了朱嫣然这事儿骆卿不免多想,曾香云确是什么也不知晓吗?
可曾香云满脸的歉然是那般真切,不似作伪……
骆卿禁不住在心头暗笑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不过一个朱嫣然害了自己就觉着这宫中之人个个都不简单,这世上哪有那般多的坏人啊?
“哪里就是你的错了?你不过是好心给了她罢了。”
舒以歌很是喜欢曾香云的性子,当下也拉着她的手让她别往心里去,又说起了今儿定下的言淮与骆卿的亲事,只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骆卿不经意地把话岔开了。
此事还未真正定下,此时说出来确也不妥,她歉然地朝骆卿看了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得夜间,朱嫣然、顾明柔并顾明柔的帮凶被杖毙的消息就传到了储秀宫。
说是当时都惊动了太后,可太后赶去的时候人已经半死不活了,她让人住了手就去寻了皇上,皇上似是没答应,人还是被活活给打死了。
端亲王妃进宫来是好一场闹,皇上没见她,连带着端亲王也是没见的,是皇后见的他们,皇后看着宽容温柔,没成想句句铿锵,硬生生让端亲王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被端亲王带着回了王府。
荣国公府的人也想进宫来闹,可端亲王夫妇都没得个结果来,太后也出面了,他们能做什么?
不单如此,皇上正联合着怡亲王肃清朝堂,特特是太后母家一派的人,他们处境更是艰难,甚而在朝堂上还被皇上点出来当众训斥了一番,还何谈为自家女儿诉苦呢?
荣国公被皇上当众训斥都还算好的,刑部郎中朱大人更是直接被贬,下放到了地方上。
可事情还远远未完,言淮又带回了皇上下令赈济容州百姓的银两和粮食被岚县县令贪墨的消息,皇上当即表示要彻查。
这彻查能查出个什么来?一个县令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贪墨这么大笔赈灾银两?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偏生皇上没将此事直接交给刑部或是监察署,而是直接委任言淮来调查此事。
言淮是谁?铁面无私。
一时朝堂内外是人心惶惶。
可当日令人震惊的事儿还没完,皇上突然下旨,说是赐婚于怡亲王言淮和骆府庶女骆如卿,着两人八月十六完婚。
八月十六,是两个月后的事儿了,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谁也没想到怡亲王会突然成亲,要娶的女子还是个庶女,家世也有些拿不上台面,可瞧他的神色,也不似皇上兀自做的主。
当初多少人是费尽了心机想要往言淮床上送人,有的人是豁出脸面不要,让自家女儿当街去拦言淮的马,可没有一人得逞。
就在言淮有龙阳之癖的消息在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甚而大伙儿都当这是心知肚明之事后,言淮却是要成亲了?
在朝堂上从来都不甚起眼的骆文霎时得了满朝文武的关注。
别说旁人了,就连骆文自个儿都是难以置信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个儿有朝一日能攀上这般高的高枝儿啊。
在散朝后文武百官免不得对着言淮和骆文客套祝贺一番。
言淮是亲王,对于来向他以表祝贺的,他想理的就应两句,不想理的也就作罢。
可骆文不是啊,他还没从自己做了怡亲王岳丈的事儿上回过神来就晕头转向地接受了好一番祝贺,偏生他官阶不算多高,于他人的祝贺都得客客气气地受着,倒是累煞了他。
言淮下了朝本是要去调查官员贪墨赈灾银两一事的,偏生太皇太后派人来请,说是要见他,有事相商。
谁的面儿他都可以不给,可太皇太后的面儿他不能不给,他只得转道去后宫见她了。
见得太皇太后后言淮只来得及躬身做了半个礼就被她拉着坐了下来。
“你老实同我说,你娶那骆家五姑娘,是你自个儿的意思还是皇上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