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闻言,便有些不知所措,她动了动唇,却终究不好当着万重山的面,将自己心底的顾虑给说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你就在军营里安心住着。”万重山又是开了口,他的声音沉静,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语毕,他顿了顿,又是道了句:“无人敢说闲话。”
轻舟心中微怔,见万重山这样说来,她已是明白,他是懂得她心思的,她默了默,念起连翘告诉自己,万重山伤口崩裂的事,她犹豫片刻,有心想说一句让万重山保重身子,不要再轻易上战场的话,可念起彼此的身份,轻舟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与万重山行礼后,退了下去。
万重山看着她的背影,却是蓦然开口;低声唤出了她的名字:“轻舟。”
轻舟心头一震,她停下了步子,刚转过身,就见万重山看着她,他的眼睛深敛似海,只看得她心底发慌,她不安的唤了声“叔父?”,就见万重山终是道出了几个字;“没事,你出去吧。”
轻舟微微怔忪,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向着万重山微微福了福身,离开了他的帐子。
万重山仍是坐在那里,待轻舟走后,慢慢攥紧了手指。
余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冷。
自那日万重山开口后,轻舟便没有再提起回京的事,平日里她只与连翘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帐子里,外面天气又冷,主仆两也不出去,只有连翘偶尔会去灶房为轻舟端些吃的,倒是能听到一些消息。
万重山自伤势稍有好转,便再未歇息过一日,每一仗都是亲自出征,他向来用兵奇诡,敢于深入,待朝廷的援军赶到,万重山采用迂回包围之术,与朝廷派来的老将赵志奇一道,将敌军生生打退三十余里,又值天降大雪,只让原先妄想着速战速决的辽人与北鹰人苦不堪言,不得不下令撤兵,只等来年开春再战。
万重山回到军营时,大雪仍是纷纷扬扬,犹如扯絮般,没个尽头。
男人在主帐中连夜召集了部下,将边疆的事物逐一做了安排,而后则是命人备下马匹,马车,只等明日回京。
“将军,如今天气恶劣,将军不妨在等些日子,再走不迟。”有副将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