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口很快感觉到干燥沙哑,“啊”了半天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字;他想要捏一捏僵紧的脸部肌肉,却发现脸上已经然都是泪水……
“小崽子,丢了一只手,你还赌不赌了?!”那婆子忽然面色变得十分狰狞,完好无缺的右手用许久未修的指甲死死地掐住骆遥远,生怕他逃离;
没了手掌的那只左手也在做着家长数落小孩时惯常所用的动作:把手指戳到小孩子的脑袋上。
骆遥远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了,下意识地说出那句“不赌了……”
然后他被那只光秃秃的左臂戳得一动都不敢动,任由那软中带硬的触感戳上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棍杵捣了自己一下又一下……
“儿啊,娘对不起你啊!——”那老婆子定定地盯住骆遥远,“娘不中用啊!娘把自己切下来的断手想给你缝上,可是只有一只手又完不成啊!
后来娘去找大夫帮你缝,那大夫又说不同人的手,怎么能说换就换呢?被我问烦了索性还说什么‘我切得太短了对不上’……
分明就是胡扯!——咱们俩是母子,我的手如何会不顶用!”
“呜呜呜呜呜~~~”那老婆子心绪极其大起大落,这厢又投进骆遥远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儿啊,娘对不起你,五年前你下葬的时候,你都是缺了一只手的啊!……下辈子,别去赌了……”
他不就是五年前,第一次走进赌场的吗?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赌鬼”的魂灵?!——
骆遥远僵硬得宛如一根枯木,身上逐渐被那老婆子的腐臭之气所浸染,恐惧也如黑暗一般将他的心一点点地攫住……
蓦地,他双目发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直直地栽倒在地。
“哎呦!——”关与君摸着差点被磕破皮的手,龇牙咧嘴。
此时的她,正被骆万仪一把推倒在骆遥远下榻的床榻一边。
她对着骆万仪不满地小声喊道:“我问要不要加点让他神志不清的药物以加深效果,是你自己决定加了的!现今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骆万仪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的法子无效,还不得任凭本夫人处置?左不过我瞧着你无所事事,净出馊主意……既如此,准备准备去湖上待两日,和蚊虫为伍吧!……”
说完,就有两个仆从直接架起了关与君的胳膊,一左一右拖着她就要往外走:“喂、喂,你来真的啊!起码你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嘛!……”
“娘……”一声虚弱且干哑的声音,从床榻之间传来。
骆万仪紧紧地攥着骆遥远的手跪在脚踏上,问:“远儿哥,你感觉如何了?”
“娘!——”骆遥远看着明亮且熟悉的自己房间的布局,在骆万仪的怀中不住地抽噎着:“娘,我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我再也不赌了,啊啊啊啊……”
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了嚎啕大哭。
骆万仪把视线射向关与君,手掌却一直在安抚般地轻拍着怀中的爱子:“别怕别怕……这是好事,远儿哥怎么会如此伤心呢?……”
这章是听了“张震讲故事——楼道传说”后有的灵感,我听完的时候当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