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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凄厉的惨叫声飘荡在皇宫上空,午夜的邺都笼罩在一片森寒之中。
翊坤宫中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紧闭的宫门之内,到处都是倒地不起的宫人。
皇后娘娘身边的桑雨姑姑睁着大大的眼睛,身体被拦腰砍断,已然没了气息。
“啊——柳翩然,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慕容翟呢?慕容翟那个畜生在哪里?为什么他不敢亲自来见我?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的亲骨肉啊!”
翊坤宫主殿——
一片血红之中,状若疯妇的女子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美艳动人,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几个粗壮有力的嬷嬷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破烂的衣裙被解开,匕首毫无征兆扎入腹中,剖出来一个已经成型,但浑身青紫,停止呼吸的小男婴。
“呃……啊——”
剧烈的疼痛令沈飞鸾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鲜血如涌泉,瞬间抽空她旺盛的生命力。
血水和汗水混合,迷蒙之中,她亲眼看着自己未足月的胎儿,被柳翩然扔进了燃烧的火堆之中。
明明是濒死的状态,这一刻她却从头到脚生出一股蛮力,将钳制住自己的嬷嬷们甩开,手脚并用的扑过去。
她纤细瘦弱的身躯瞬间被火海吞没,只能看到燃烧成火球的身影将小小的死婴紧紧抱入怀中。
挣扎间,火星飞溅到了柳翩然的面颊之上,伴随着尖叫声,翊坤宫一片哄乱之象。
柳翩然面上一痛,顷刻间,那张柔美清丽的面容就被烫掉一块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所有的人都忙着去请太医,给柳贵妃做急救,无人去关心地上那被烧成黑炭,蜷缩成一团,仍护着胸腹处婴儿的皇后娘娘。
而史书只会记载,沈皇后不知廉耻,与承恩侯私通,身怀孽障,沈氏一族为把持朝政,推承恩侯上位,意图谋反,隧被帝除之。
倾巢之下,谁还会关心一个与人私通的皇后是怎么死的?
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
惊雷滚滚之后,是瓢泼大雨,巨大的雨幕之下,庭院中的芭蕉叶未能幸免,已然裂开。
“轰隆——”
躺在鸾绣苑寝房外间的婢子被雷声惊醒,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家小姐最怕打雷了,她得去看看。
“小姐,您……啊啊……”
将将从梨花橱后走进来,婢子就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除了痛苦和挣扎,就是仇恨,滔天的恨意,像是要将整片天地部都毁灭一般。
桑雨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双腿发软。
“小……小姐,您……是雷声……雷声吓到您了吗?”
沈飞鸾看着眼前明显年轻了十岁的桑雨,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白皙光滑且稚嫩的手指。
那是一双没有被酷刑夹断的手,是一双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的手。
是她……是她十年前的样子。
她顾不得桑雨震惊的目光,又摔又爬的冲到铜镜前。
模糊的铜镜里,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女,满脸严肃,美目圆睁,双手摸着自己还未长开的五官,痴痴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