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贞丽就渐渐变得理智起来,装模作样地道了声谢,说道,“原来是十八哥……你……我……你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若能脱离此苦海,以后定当厚报!”
茅十八从怀里摸出一些吃食和一壶水放到她面前,柔声道,“你肯定饿了吧,这些东西你先吃吧,先把命保住,后面我再想办法。”
李贞丽伸手去接水壶,但手伸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了,茅十八见状忙把水壶递到她嘴边。李贞丽喝了一大口,吃了些东西,又小声地问道,“我……奴家……奴家被田仰那狗贼踢伤了,你能帮我买些膏药嘛,我……我这样拖下去,我怕挺不了几天啊!”
茅十八没有立即答应她的请求,反而开始提起了条件,“呃……这个……大娘子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愿不愿意答允?”
李贞丽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救自己,但她现在生死悬于一线,面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签订城下之盟:“十八哥,奴家非常感谢你来救我,只要能救我出这苦海,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茅十八狐疑地道,“真的?”
李贞丽郑重地回道,“自然是真的。我李大娘的为人你可以去外面打听,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茅十八见她这么自信,也不客气了,直接说出了条件,“那我让你给我做媳妇,你也答应吗?”
李贞丽心里的第一个猜测就是这个,见他亲口说了出来,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欸……李贞丽啊李贞丽,你这个蠢女人啊,当初要是答应了陈定生,和他一起早早地避到宜兴老家多好!即便不能嫁给陈定生,嫁给杨龙友也好过这个粗鄙的军汉啊……欸,这都是命啊!
在心里哀叹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世,李贞丽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十八哥,如果你真的能救我出去,我就给你做媳妇,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茅十八大喜,不同于周大、郭蛮子这些贵州蛮子,他是扬州本地人,自幼在烟花之地长大,非常清楚李贞丽这种顶级名妓的价值。因此自从那天在媚香楼见了她几次之后他就彻底被她迷住了,时刻都在想着怎样才能一亲芳泽,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他就甘冒奇险地找上门来了。
“啊……我茅十八痴长二十九岁,不曾想还有娶上媳妇的一天!”茅十八仰天长叹,握着李贞丽的手,颤抖着道,“大娘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疼你,哈哈哈!”
李贞丽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草草地定了,心里却没有半点儿喜悦之情,反而感觉空荡荡的,“我李大娘子要强了半生,没想到却委身在一个粗鄙军汉身上……欸……老天爷啊,你对我何其不公啊!”
茅十八走后,李贞丽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地抽噎起来,哭够了又想起了无音讯的李晓君,她到底怎么样了呢,会不会也落入姓田的毒手了?
她想起了昨天田仰第二次毒打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说什么“害得他颜面无存”,难道香君找到了新靠山?
第二天,茅十八就很合事宜地生病了,而且一病就是几天,田仰要回淮安了,周大等人已经打点好了行装,见茅十八还在床上躺着就报给了田仰。田仰根本没把这个蠢笨如猪的家伙放在心上,听说他病了想留在南京养病就答应了,还让他养好病以后就负责南京的宅子的守卫工作。
茅十八轻易地达成了留在南京的目标,趁谢恩的时候又向田仰请求把李贞丽嫁给他,田仰终于反应过来了,但却没有反对,反而十分高兴。一想到可以把李贞丽嫁给自己手下最窝囊的家丁他心里就很爽,就像大暑天喝了冰镇的米浆一样从嘴里爽到心里。
“嗯,好,老夫就把那贱人赏给你!”田仰又看了一眼腌臜得像头猪一样的茅十八,恶狠狠地道,“老夫可以把她赏给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首先你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其次不能让她出府们半步。第三,你要为她治伤养病,把她养好以后你就天天折磨她,她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你就给我行家法!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面对这样变态的要求,茅十八自是满口答应,他心里想的是你马上就去淮安了,我怎么对待她就是我的事了,难道你还会派人看着我不成?
但是一想到李贞丽那娇嫩柔弱的身体他就怦然心动,觉得应该早一点帮老爷出气,因此等到她的伤稍微好了一点儿他就迫不及待地提要求了。
欸……可怜的李大娘子,身体都还没好利索就被一个以前正眼都不会看的粗鄙汉子夜夜蹂躏,稍有不如意之处就会遭到一顿拳打脚踢。每当此时她心里都在后悔,当初怎么要答应他呢,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