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幕之下,阴森彻骨的寒意笼罩了整个宫殿,从外面看去,往日端庄大气的宫墙此刻就如同匍匐在地的巨魔。
一群宫女太监不敢开口说话,即便走在路上遇见了,也只敢用眼神交流。
他们都害怕一不小心,惹怒这位后宫之主。
“听下人们说,霜儿经常让他的贴身宫女打扮成武妃的样子供他驱使,可有此事啊?”独孤皇后来回在内廷踱着步,厚重地裙摆托在地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确有此事。”秦公公此时心里暗暗叫苦,作为未央宫的管事,他明白此时皇后娘娘已经处在怒火的边缘。
九皇子啊九皇子,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呐!
“出事当晚,霜儿在哪里?”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奴,老奴不知?”秦公公的额上浮现出了一层浓密的细汗。
未央宫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起驾,本宫要去诏狱。”
“老奴遵旨。”
秦公公莫名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宫女太监立刻为皇后娘娘的出行做准备。
兴许是带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未央宫浩浩荡荡一群人在几名人高马大的力士太监开路下,向着诏狱的方向前进。
诏狱。
这里是西厂专门用来关押罪犯的地方。
门口竖立着两座獬豸的石像,门匾、门框都采用深黑色的涂漆,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层血腥味儿。
“皇宫重地,来者止步!”一名厂役上前拦住了皇后的车驾。
“大胆!”秦公公厉呵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皇后娘娘。”
“见过皇后娘娘。”厂役低头行礼,身躯微微动了动,但依旧杵在门口,没有放行。
“真是反了天了,区区西厂厂役,竟然也敢无视皇后娘娘!你该当何罪啊!”秦公公大怒,当下就命左右拿下他。
“是,公公。”
两名未央宫的力士走上前,可还未等到他们碰到人,一道寒芒闪过,他们的胸口瞬间就被刺穿。
鲜血喷洒,溅射到了门口的两座獬豸雕像上。
“诏狱门口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刘安喜笑吟吟地突然出现。
“督主!”
看守诏狱的厂役们纷纷向他行礼。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公公啊。”车帘掀开,一袭宫装、雍容华贵的独孤皇后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刘安喜身前。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刘安喜微微躬身。
独孤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安喜,突然眼神看向身后的秦公公,说道:“掌嘴!”
啪!
秦公公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皇后娘娘御下有方,奴才佩服。”刘安喜笑道。
可是话虽如此,刘安喜依旧没有让路的意思。
“怎么?本宫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独孤皇后冷笑道。
“回娘娘的话,圣上有旨,九皇子禁止任何人探望,娘娘莫要让奴才难做啊。”刘安喜再次行礼。
“好一个奴才,连本宫的话都敢不听!”独孤皇后怒了,作势就要强闯。
“皇后娘娘。”
刘安喜的话传来:“西厂直接听命于陛下,莫非皇后娘娘要抗旨不成?”
此话一出,独孤皇后的脚步立刻就停住了。
她看了看守卫森严的诏狱,又回头看了看依旧躬着身子的刘安喜,神色经历几番挣扎之后,突然回眸一笑。
“刘公公哪里的话,本宫此来是特意提供线索的。”
“哦?那奴才可是要洗耳恭听了。”
“线索就是……月、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