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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褆坐在王宫的宝座上,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他击败父亲了?
我现在就是朝鲜王了?
这么随意的吗?
“恭喜王上!”
拥立李褆为王的闵氏、将领、文臣等人纷纷下跪高呼。
李褆刚想说一句“诸位不必多礼”,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众卿平身”。
“王上,您虽然已经占据王宫,可是危险尚未解除。”
宋久诚提醒道,“开京守军精锐强悍,倘若为有心之人所利用……”
“宋先生言之有理。”
李褆这时才一阵后怕。
他的军队虽然已经占领了王宫,驱逐了李芳远,但是如今的开京尚未被他打成清一色,开京守军是朝鲜国最强悍的一支精锐,若是被李芳远或者忠宁大君李裪利用,李褆怕是也只能体验一下几个时辰的王位了。
“宋先生,我封你为领议政,统领百官与各军队,务必在天亮之前,帮我将开京内的威胁,统一扫除。”李褆道。
宋久诚闻言一愣,领议政为李朝正一品官职,其职能类似于中原的宰辅,这是直接把自己提干到了李朝二把手的位置啊!
由此可见,李褆对他有多重视和信任。
可是……
你这样子重用一个卧底,真的好吗?
……
整个李朝的开京,已经杀成了一片,混乱不堪。
李褆搜遍了王宫,也没找到朝鲜王李芳远的影子,只找到了一条通往王宫之外的密道,这也让李褆又惊又怒,还以为李芳远逃了出去,正在准备力量反攻。
在这种危机感的催促下,李褆的军队开始将搜捕范围扩散到整座开京,忠宁大君李裪不甘示弱,趁此机会起兵作乱,想要镇压李褆的叛军,夺取王位。
开京守将脑子都不够用了,被卷入这场内乱中无法脱身,数支军队打成了一团乱,见谁杀谁,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寻找朝鲜王李芳远,有人是想找他,有人是想杀他,有人是想抓住他……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内横冲直撞,在夜色中互相残杀,这是李朝立国以来,最混乱的一天,甚至胜过了当初的两次王子之乱。
没人知道,朝鲜王的尸骸已经凉透了。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好用。
只要李芳远不出现,开京之内就不会安静下来,知道某个人将剩下的人杀完。
而朱高燨亲自率领的辽东铁骑,攻克长州后一路突飞猛进,一路杀向开京!
……
翌日清晨,朱高燨看着眼前残破的城池,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城门大开不见人影,驻守的军队不翼而飞,安静的像是一座死城。
这是李朝京师?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刘荣询问道。
朱高燨微微皱眉:“我哪儿知道,这开京与其说是李朝的京师,更像是空城一座,莫不成是有埋伏?”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刘荣有点犯嘀咕。
这一路杀到了开京,难不成要就此鸣金撤军?
“派几支斥候队伍入城探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朱高燨下令。
斥候入城探查,入眼只看到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寻了半天也没看到活人的人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能喘气的老头。
这老头倒也是心大,支了张桌子上面摆着两碟小咸菜,铁锅里沸腾的开水煮着白嫩的豆腐,一边喝酒一边哼着小曲儿:“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斥候愣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特么的“九族快乐歌”,不过他没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了,上前问道:“老乡,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开京城内遍地都是尸体,没人管吗?”
老头儿瞥了一眼,道:“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对我朝不了解吧?”
斥候道:“嘿,我还真不了解,您和我说说呗?”
老头嘬了一口小酒,道:“昨晚儿上叛军和守军杀了一宿,人都死绝了,要么说你是外地人啊,我们这儿有人造反已经不是稀奇事了。”
斥候听的目瞪口呆,来不及去思考别的,骑着战马哒哒哒出城禀报。
“王爷!开京的守军都死完了!”
斥候说道,“城内遍地都是守军的尸骸,似是经历了一场血战,街道上横尸遍野,城中百姓都躲在房内不敢出门,说是昨夜这开京内有什么叛军作祟,连王宫都已经沦陷了,整整打了一夜的时间!”
朱高燨和刘荣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已经不能用生草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老子踏马的千里迢迢从辽东广宁来到开京,现在你告诉我开京城已经内斗死绝了?
朱高燨猜到昨夜开京城会很乱,但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乱,好歹也是李朝京师,放眼望去竟无一个守军!
“入城,接管开京!”
……
辽东军进入了开京,无一人阻拦,就这么直冲冲的一直冲进了王宫。
然而王宫门前,有一人早已等待,高声问道:“来者可是大明祁王爷?”
“吁——”
朱高燨勒马质问道,“我是祁王,汝是何人?”
那人躬身行礼:“臣锦衣卫宋久诚,拜见祁王爷!”
宋久诚?
朱高燨记得这个名字,这是锦衣卫埋藏在朝鲜的一个暗桩,祖孙三代潜伏了二十年。
而在朝鲜的谍报网中,宋久诚是他最看重的暗桩之一。
“现在开京城内,局势如何?”朱高燨问道。
宋久诚答道:“昨晚夜里,王世子李褆最先发动兵变,攻破王宫,随后与忠宁大君李裪、开京守军爆发了混战,一夜血战之后,最终李褆险胜,他的军队坚持到了最后,忠宁大君李裪被杀害、开京守将自尽,只是拥立他的闵氏一族,在昨夜血战以后,死伤殆尽,而李褆手上能战之士,已经不足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