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太孙懵了,他没想到,皇帝做事如此霸道和绝情,说封就封,只是一道口谕,便将高高在上的东宫打入了尘埃之中。
“瞻基啊瞻基,你是真会坑爹啊。”
朱高炽的笑容苦涩,“罢了,就当我上辈子造的孽吧,你最好祈祷老爷子能心软,看在我这太子多年劳苦的份儿上,能给个机会。”
事情进行到了这里,其实朱高炽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自己这次让儿子一顿坑,怕是难逃一劫了。皇帝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是心中有了决定,就算能保住太子之位,也已是半条腿迈入了坟墓,再无和祁王府都下去的本钱。
东宫的天,塌了!
赵王残了,汉王废了,现在自己这太子也眼看着走到了悬崖边上,四个皇子里,便只剩下祁王独善其身,成为了大明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朱瞻基精神恍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朱高炽拍了拍皇太孙的肩膀,叹息道:“瞻基,不必太自责。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的没过一天舒心日子,现在,我也算是无事一身轻。”
“咱们父子俩,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皇帝的发落,看看能给判个什么结局吧。”
……
通州运河的河面上,巨大的商船被另一艘商船截停。
持刀的军士们直接跳到了对面的甲板上,船员们被吓得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就在顺天府的旁边,在运河之上,竟有胆大包天的水匪敢拦路抢劫!
商船上十余个持刀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军士们群殴打的人仰马翻。
“逃啊!”
有一名船员刚想跳进河里,却又被猛地拽住了后领扯了回来,身体后仰倒在了船板上。
“跑什么,我是来做买卖的。”
朱高燨挥了挥手,“赤戎,让人把船仓里的粮食都搬出来。”
赤戎得了命令,带着一票人就向船仓的方向走去。
商船的船长咽了口唾沫,看到这伙水匪没有杀人的意思,壮着胆子走到了朱高燨的身前,拱手道:“爷,您要是抢粮食就抢粮食,只要别动刀子,什么都好说。”
“抢个屁,老子是买!”朱高燨撇了一眼这船长,“你们船上有多少石粮食?”
船长知道瞒不住,老实的回答道:“四百石。”
“四百石?你认真的?”
朱高燨一愣,“你以为你这是运粮船啊?”
一石米大约等于200斤左右,400石的粮食,换算为斤也就是8万斤!
三万精锐一天消耗的粮草,也不过二百石。
本来朱高燨打算多抢几艘船,抢够三百石粮食就收手,只要能够走到顺天府就行,没想到这才抢的第一艘就超额完成了任务。
“爷,您说对了,这还真是运粮船。”
船长无奈的说道,“我们是从苏州来的,奉命押送漕粮到顺天府,给修筑皇宫的民夫们送粮。”
“这……”朱高燨摸了摸脑袋。
这是抢到自家头上了啊!
给修筑皇宫的漕粮给截胡了?
“大可不必惊慌,其实你已经完成任务了。”朱高燨拍了拍船长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反正你这船粮食就算送到了顺天府,也会送到我这里,只不过是提前交差了而已。”
船长眨了眨眼睛:“您这是啥意思?”
……
朱高燨还真没骗这船长,就算这船漕粮押送到了顺天府,也会落在北征军的碗里。
无论如何,这支北征军肯定都会赶赴至顺天府借粮,顺天府是最接近军营的城池,也是唯一有能力将三万精锐粮草补上的城池。
而顺天府为了支援军粮,只靠粮仓里的储备粮肯定是不够的,会从各方面抽调粮草,给北征军回血。
而这艘漕粮,只怕是刚到顺天府,就要转为军粮,落在朱高燨的手上。
只不过现在被朱高燨半路截胡了。
这也是朱高燨能想到能最快解决断粮危机的办法了。
从江南送来的粮船沉了,朱高燨便将目光放在了大运河上,这大运河每日船运无数,截胡几条船,总是能凑够让北征军坚持到顺天府的粮草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巧,这刚截胡的第一条船,就是一搜漕运的粮船。
……
朱高燨取出了虎符,道:“我以朝廷北征军的名义,征调你船上的漕粮,你现在可以带着人原路返回苏州了,我会手术一封给苏州知府,你不会受到任何的处罚,正相反,朝廷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啥?!”船长懵了。
这虎符……可不像是造假的啊。
虎符上有刻有铭文,与其说是铭文,不如说是犹如花纹一样子的字,极难仿造。每个不同的虎符只能调遣某支军队,而皇帝手中掌握的虎符不止一个,甚至很多,仅凭对某一个的一面之缘或是数面之缘,是很难仿造出来的。
为防伪,每一对虎符的切面都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凹凸不平的,两个虎符合在一起时严丝合缝,如同一块未被分割的整体,“符合”一词正是出于此处。即使伪造者见过虎符原件,也很难模仿。
船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还以为是遇到了水匪,没想到是遇到了持有虎符的将军。
貌似也没什么区别,很多军队其实也就是有编制的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