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军队在战场上的厮杀的将军,而是一群打算盘啪啪响的商人掌柜。
也难为张辅了,带着这么一群人在交趾打仗还能连战连捷。
“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柳溥淡淡的对营地里的列位千总、把司官说道,“虽然我们不是这次讨伐的主力,但我们的敌人同样不可小觑,是阮玉雄的左翼部队。”
而后,他看了一眼朱高燨,却发现这位祁王爷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翻看牛皮地图,用朱砂随手在地图上标点。
柳溥心中颇为满意,比起武将勋贵那些祸害,这位王爷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即聪慧睿智且又安静。
直到他看清楚对方在地图上用朱砂在勾勒什么玩意儿后,柳溥的面容才严肃了起来。
“大人,标下胡乱画的,没关系吧?”朱高燨注意到了柳溥的视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他现在还并没有意识到,除了那位镇守中官马骐之外,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张辅、柳升、柳溥发现了。
朱高燨只是觉得柳升与柳溥有些异常,但并未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否予本官一观?”柳溥认真的问道。
“当然可以。”朱高燨将手上的地图递给了对方。
柳溥接过地图,死死的看着地图上的朱砂标记,大脑疯狂运转,心中只剩震撼与惊喜。
“这,这是你画的?”柳溥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朱高燨。
营里的一位千总疑惑的问道:“大人,怎么了,这图有问题?”
“问题太大了!”柳溥赞叹道,“这图画的绝了,我们只是粗略的探明了阮玉雄部队部署情况,而这幅图精准的猜测出了阮玉雄部队的战略防线,结合我们所侦查到的信息,这张图堪称神来之笔!”
朱高燨摸了摸鼻子,浅笑着说:“没那么神,不当真,只是随手画的。”
这张图,确实是他随手画的。
结合先锋营在陈军势力的斥候勘察情报,朱高燨脑子的白起等人已经推测出来陈军的详细战略部署,就差把阮玉雄的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猜出来了。
换作常人,这种事确实是神乎其神,但是对于顶级的将帅,这并非难事。
斥候不可能将所有的敌情都摸透,一名优秀的将帅,需要根据斥候勘察的敌情,来分析与猜测出精准的敌军部署,能达到这种程度,只能依靠丰富的经验和直觉。
当年霍去病直驱长入横扫大漠,简直就是人体雷达,靠的就是这一手。
鬼知道敌人藏在沙漠的哪片角落,该怎么打,靠直觉。
真正的大将,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