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下马闷头进了李府内院,才冷冷地说:“关门。”
守门的侍卫忙进来把大门关上。
李文忠忽然转身对着李景隆的胸口就是一脚。
李景隆被踢得重重往后摔在门上,几乎晕厥过去。
李夫人从里面跑出来:“大人这是干什么?九江出去几个月,回来气还没喘匀,你怎么就打他?!!”
李文忠:“你个妇道人家,休要插手,来人,带夫人进去。”
李夫人吓得脸色发白:“你要干什么?这可是你的骨肉。”然后被人架了进去,关在房里。
李景隆哆哆嗦嗦爬起来,大哭:“父亲为何如此?”
李文忠冷笑:“我为何如此?你以为你和朱樉合谋天衣无缝?却不知隔墙有耳。就连王保保身边说不定都有你舅公的人。”
李景隆结结巴巴:“什么合谋,儿子听不懂。”
李文忠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朱樉是你舅公的亲儿子,只要不谋反,你舅公就不会动他。可是你不同,只是外甥孙,讲句不好听的隔了两代,还是外戚。你谋害他的亲儿子朱柏,你觉得你舅公能放过你吗?现在他不动你,是因为朱标需要帮手,他也需要我们来制衡胡惟庸。明白吗?你要再不收敛,胡惟庸倒台之日,也是我们李家倒霉之时。”
李景隆脸色发白:“不至于吧。”
李文忠眯眼看着他:“你猜猜他为什么开始叫我朱文忠,建了大明朝之后,却叫我改回李文忠?”
李景隆:“这不是恩赐恢复本姓吗?让我们好认祖归宗吗?”
李文忠气极反笑:“你好天真。他这样反复是因为开拓疆土的时候,他要笼络我,表示把我当自己人。可是王朝稳定之后,我就没有那个用途了。他要防着我。我太强。他用这种方式在提醒我,我是个外戚,我永远是臣子,不是朱家人!”
李景隆惊愕地微微张嘴:“啊……”
他真的才想明白这件事,一直把自己当成朱家人。
李文忠揪住他的领子拖近说:“在你舅公面前,我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你一个没有任何军功,就靠着老子功德混日子的败家子,竟然敢去谋害他的儿子。你是不是疯了?!你舅公当年跟廖永忠也是称兄道弟的交情,杀廖永忠全家的时候,还不是眼睛都不眨。我们唯一的优势,跟你舅公有血缘关系。你要把这个都败光了,到时候不仅仅是你,我们全家都得死。明白了吗?而且,你能不能别总盯着眼前这一时的利润,看长远一点,多动动脑子。”
李景隆战战兢兢点头:“明白了。”
李文忠松了他:“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后院待着,我不叫你,你别出来。别让我看到你。”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李夫人这会儿才能出来,抱着李景隆:“我可怜的儿啊。你受苦了。”
李景隆半边脸肿得老高,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在李夫人怀里抽泣:“娘,我太难了。我这些日子过得不人不鬼,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睡在荒野里,一回来就挨打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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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他们走后,朱标欲言又止。
老朱说:“咱知道你需要用人。可是用人,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李景隆这种就绝对不能重用,到时候在朝堂就祸国殃民,去边关便是拖累将士,官做得越大,牵连伤害的人越多。”
朱标犹豫了一下点头:“知道了。儿臣只想让他接管官牙局。不打算让他担任其他要职。”
老朱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