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见荆楚天有所动摇,就不再咄咄相逼。他转向申无谓解决自己心中的疑问,“老无,这家伙到底生的是什么病?连你老人家都不敢对他动粗,还得要护着他,还真是稀奇古怪的紧。”
申无谓看着眼神涣散,像失了主心骨一样的荆楚天,居然叹了口气,面带苦恼,“没办法呀!谁叫他生的是这种病呢?到目前为止,这病也还没有个正式的名称呢。师傅就曾发现过?例,因为太过罕见而又关系到病人全身的血液问题,师傅就给它暂时起了个名字,叫做‘血友病’。”
“……血友病……”
申无谓不用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便继续解释为何自己很想揍人但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原因。
“生了血友病之人,表面上看似同常人一般无二,但身体上却有个致命的症状,那就是病人身上但凡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一旦开始流血就会血流不止。这种病初期还好,出血时尚可用药物等加以控制,但到了中后期,只要一流血,就根本没办法止住,所以就只能是等着血竭而亡了。”
“……”
其余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荆楚天身上,眼神复杂。
只有荆楚天自己仍旧魂不守舍,仿佛医怪口中那个动不动就流血而亡之人,同他自己毫无关系。
宁何苦略略消化了一下,便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他知道他自己的病已经到了中后期,所以才会小心翼翼,谨慎万分,不仅说话做事永远慢条斯理,就连走路都不敢走快一星半点,就是怕万一遭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造成外伤出血,后果就不堪设想。”
申无谓点头,眼神看向货仓里示意,“所以,他才在自己的身边安置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绝不让人靠近自己一步,尽量杜绝各种危险,防患于未然。”
众人心道:原来如此!
阿海忍不住冷嘲热讽,“东家倒是将自己保护的好周到,看来是真怕死啊?怂包蛋。”
宁何苦也是啼笑皆非的看向荆楚天,话中有话:“既然东家这么怕死,又有花不完的钱,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才对,干嘛又要自己跳出来找死呢?还一个劲地包庇真正的凶手。你这是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知道不?”
“……”
阿海也觉深以为然,忍不住同宁何苦一唱一和:“是呀!看你活得多好多自在,一点也不像是活腻了的样子,干嘛又要自寻死路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此刻的荆楚天已经回过神来,他听着前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评论以及冷嘲热讽和疑问之后,突然语出惊人,“不是我,我说,我全都说。”
众人全都默默地将荆楚天围了起来。
“五年前,我去惠中县查看自家的商铺,然后就有人塞了张纸条给我,约我在一家酒楼的雅间见面,说是要同我谈一笔大生意。
我去到后刚落坐,那人就说我有病,想不想将其医好根除。如果想,他有办法。我当时根本就不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正要拂袖离去时,他突然给我看他的双手……”
荆楚天停了下来,双目惊异,想来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仍然心有戚戚焉。
没人言语,只沉默的等着他继续。
“那人摊开双手,只见他手中汗出如雨,用手巾擦之不尽,且一直持续不停。我当时就惊呆了,那人告诉我他也是生了绝症之人,到处求医问药,终于得到了一个秘方,就是须以海螺珠配其它药物一起入药。
并且,他还说这个秘方能医治世间所有奇症,当然也包括我的。而他已经计划好一切,只要我配合他就是。
当时,我想了又想,权衡再三,最后问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他笑着说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只要到时我出钱购买所需药材,还有收购海螺珠交给他就行。我听后立即松了口气,心想原来他不过是需要我的钱而已,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直到后来听说了莲塘村村民们之事后,才知道自己铸下大错,追悔莫及,便去找那人责问。他凉凉道,你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要不然,你自己去捞海螺珠。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活下去的念头占胜了一切的良知,然后就默认了他的做法,这几年一直帮他收购着海螺珠。
直到数日之前,他突然传信给我,叫我派人去做掉阿水,他担心阿水会泄露他的行踪,我便找了于阿三那个老混混去处理。
哦,还有黄郎中之事,也是他授意的。他叫我在赌坊门口等厨娘的儿子,故意说上一嘴,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就真的去做了。”
宁何苦想了想道:“只是说了一嘴,便能杀人灭口,你们也太自信了吧?”
荆楚天:“不是我们自信,而是这些年以来,那人一直都在监视着黄郎中家里的情况,对他家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宁何苦“哦”了一声,便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幅画像来,指着画中人道:“是他吗?”
荆楚天刚一点头,申无谓就跳了起来,“快说,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