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何苦刚欲狡辩,一抬眼看见申无谓的清亮狡黠之瞳仁,不得不松口承认,“我就是看不惯那老色鬼仗势欺人而已,所以便随手给了他一个教训。”
温和礼:“……教训?宁兄不是帮顾员外医好了奇病,是救了他的命,怎么能说是教训呢?”
“不懂就别叨叨,”申无谓果断打断了书呆子的疑惑,还是直勾勾盯着宁何苦,“既然此事是你惹来的麻烦,李姑娘也是因此才寻到了此处,自然当由你去了结。”
略顿了顿,他又强忍笑意,“放心,反正你是个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到时候又帮她治好了手,人家姑娘是不会怪你的。等速速了结完这桩小事,老怪我还有大事正事要忙呢?”
“小事?这是小事?”宁何苦垂下头去,有苦说不出,不觉间伸手摸了摸左后肩处,眼中百转千回,喜忧莫测。
申无谓屏退众人,只余下他和宁何苦,李琬琰三人于诊堂内。
苏儿不放心主子,是被后者眼神给劝退的。
李琬琰看了一眼申无谓身后的宁何苦,见他一身玄衣,眼上还绑着一条黑巾,可谓是从头黑到脚,却难掩其绰绰风姿。便警惕又带着习惯性的高傲之态,问:“这位是?”
“他不过就是一小瞎子而已,给我打下手的,姑娘甭理他。”申无谓轻飘飘说话间已然掏出一根草绳,将李琬琰的左手给绑紧,随后往屋梁上一扔,便将其左手给吊了起来。
李琬琰看看自己那被吊于半空中的左手,并未惊讶,仍旧温婉端庄,“先生这是为何?”
“要想治好手就给我闭嘴!”申无谓摇头晃脑,然不给人张嘴说话的机会。
说完,他便转过了身去,对宁何苦邪魅一笑,“瞎子,就看你的了。”
宁何苦面如平湖,但心中却腹语鸣鸣,求神拜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他心中念叨完一圈定心咒后,方上前两步,站到李琬琰身前,悬胆鼻轻轻抽了抽,“姑娘好香啊!”
李琬琰:“……”
她眼色虽如常平静,但四肢百骸间却是怒火沸腾,燃起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宁何苦铺垫完,便缓缓伸出修长的右手,慢慢伸向李琬琰的纤腰之处,待指尖轻轻碰触其腰间时又轻轻浮浮,做登徒浪子样,“啧啧,在下虽看不见,但想来姑娘身上必是,舒妙婧之奷腰兮,扬杂错之袿徽。”
瞬间,李琬琰眼如利刃,刀刀飞向登徒浪子宁何苦。
背面而立的申无谓憋笑憋出了好几个双下巴。
瞎了眼的登徒浪子宁何苦看不见李姑娘的眼刀子,突然就将手放在了后者的右侧腰上,欲解其衫裙之绑带……
“啪……淫贼,本姑娘要你狗命!”
一声惊天动地的巴掌声和斥责声响起后,便又归于沉寂,再无声响。
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李琬琰看着自己那,因大力扇人耳光而发红发痛发麻的右手……随后,她茫茫然抬头看向了眼前人。
宁何苦俊脸向右微侧,双手自然下垂,一副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任人宰割的麻木状。左脸颊上那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红中带白,白中带青。
诊堂内仍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苏儿在外听得真切分明,那扇人耳光和斥责之声,是自家主子发出的,立时惊恐拍门,“姑娘您没事吧?大胆淫贼,不许对我家姑娘无礼。”
他身侧的青竹后退几步,作势准备用肩撞门。
屋内,申无谓已经轻手轻脚为发愣的李姑娘解开了手上的绑绳,在其耳边轻声细语:“手给你治好了,但治好了也不能随便扇人耳光嘛!你这人咋不知好歹呢!一点也不厚道,哼!”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拉了麻木不仁的宁何苦就往外走。
一开门,青竹便一头撞了进来,好在宁何苦闪退敏捷,青竹撞了道空气,惯力使其飞出去老远。好在他身手了得,顺势在地上一滚,方才如蜘蛛一般,半趴于地上。
抬头之间,望见主子正看着对面发愣,来不及思索,那边厢冲进屋的苏儿已然发出一声惊呼,“姑娘,您的手好了。”
苏儿喊出了李琬琰正发傻发愣的原因。
此前,她在凶狠的打人骂人后,才忽然发觉,自己的手放下来了,能行动自由了。方才,就是用这只手扇人耳光的……
她看着自己那红红的手掌心,像只受惊的小绵羊般,怯生生抬起迷离扑朔的双眸看向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