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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政带着一千火山军的精锐刚刚赶到了二道湾。负责开路的跳荡兵,刚冲上了二道湾的山道,一截上面布满了枝干茬子的树干,从密林里突然冒了出来。“嘣~”树干砸在了两个跳荡兵的身上,上面的枝干茬子,直接在他们身上戳出了几个血洞。
“有埋伏~”跑在最前端的火山军军卒,大声的叫喊。杨德政和其他的火山军军卒们,纷纷勒马。
“去!喊话。”杨德政吩咐。一个火山军军卒,策马前行,走到了二道湾山道前,高声呼喊。“我们乃是雁门关守军,火山军。此番过道执行军务。前方埋伏何人?”
“嗖嗖~”回答他的,是两支箭矢。一支箭矢撞在了火山军军卒胸前的护心镜上,折断了。另一支,擦着火山军军卒的面颊而过,直接把他的帽子,射掉了。
火山军的军卒,并没有感到惧怕。他只是抹掉了脸上的鲜血,策马回到了杨德政面前。“大将军,对方没有让道的意思。”杨德政眯起眼,咬着牙,沉声道:“不愿意让道,那就杀过去。我们此行,关乎着雁门关内其他兄弟们的死活。断然不能因为几个小毛贼,就折返回去。”
“体下马!”火山军军卒们一起跳下马背。杨德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此处距离秃头山也不远了,一路上都是山道,我们也用不上马了。一会儿卸下装备,部背在身上。然后火烧马尾巴,把马驱赶进山里。
疯马入山,够他们喝一壶的。我们直接顺着山道,杀过去。”“明白!”“明白!”“……”
火山军的军卒们,对杨四很信服,所以二话不说的就开始照着杨德政的命令执行。二道湾两侧的山林里。司马康等七八位校尉,带着近四千的人马埋伏在山道两侧。“他们在做什么?”刘厚凑到了司马康身前,盯着山下那些卸马背上装备的火山军,忍不住问道。司马康皱眉道:“应该是要杀过来。”
刘厚惊喜的笑道:“杀过来?那正好,兄弟们在山林里布置了两个时辰的陷阱,刚好用来招待他们。”司马康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火山军的精锐,在整个西北,那都是鼎鼎大名的。他们可不好对付。如果不借地形之利,咱们这些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刘厚乐滋滋道:“火山军的装备可不错,清一水的铁盔甲。咱们要是装备上他们那一身。以后这西北,咱们也能鼎鼎大名。”司马康嗔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只要咱们完成了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铁盔甲都是小事,升官发财才是大事。”
“对对对~”正当司马康和刘厚白日做梦的时候。山脚下的火山军,已经点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火把。刘厚愕然,讥笑道:“他们傻了吧?天还没黑,他们点火把做什么。”司马康也一脸疑惑的看向山下。“他们在……点马尾巴……”“快跑!”
司马康也算是一个经年老卒了,又混到了都头的职位,自然懂一些兵法,也见识过一些谋略。
看到了杨德政率领着火山军的军卒们点马尾,他就猜到了杨德政要干嘛了。他连滚带爬的想逃离这一块地方。然而,终究是晚了。两千匹的战马,那都是精挑细选的烈马。
一旦失去了控制,那就像是两千头发了疯的野猪。在杨德政和火山军军卒们刻意驱赶下,一匹又一匹的马儿,冲进了山道两侧的山林。马儿尾巴上的火,撩在了干枯的树枝和树叶上,瞬间燃起一大片。
呼~北风一吹。连片的大火燃起。加上两千匹马儿在山林里狂奔。一下子,山道两边彻底热闹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像是一个个土拨鼠一样从山道两侧冒了出来。然后疯狂的逃跑。
杨德政脸上却没有惩治恶徒的喜悦,反而脸色发青。“一群畜生。”杨德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四个字。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近俩千兵马,堵在雁门关附近袭击。
再结合此前从雁门关出去的斥候们了无音讯,杨德政就已经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杨家被人算计了,被人卖了。能把雁门关封锁的这么死,并且导致雁门关孤立无援。那么,必定有西北将门的人参与。
这是某个将门在背后暗害杨家,还是皇帝的意思?如果是皇帝的意思,那又为什么?杨德政感觉到胸膛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眼泪,不由自主的从他的眼眶里夺眶而出。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却热泪滚滚。“大将军,怎么了?”杨德政的副将被杨德政吓了一跳。杨德政一指山道两侧山林里逃跑的人,冷声道:“这么明显,你看不明白吗?”杨德政的副将瞅了瞅逃跑的人,皱眉道:“确实有点多了……”
“有点多了?”杨德政讥笑。“你觉得在这囤积着近百万大军的西北,会有四千人马的土匪吗?”杨德政的副将惊愕。
“您是说……”杨德政咬着牙,狠声道:“有人算计了杨家,要让我们这些人,死在雁门关。”听到了杨德政这话,再看看漫山遍野的敌人。火山军的军卒们,都明白了。“干他女良的!”“贼!”“……”
火山军军卒们,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的骂人。“老子一定要干死这帮狗日的。”杨德政的副将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要扑向山间的人。杨德政拉住了他,空闲的手擦干了眼泪,道:“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杨德政看着其他义愤填膺的火山军军卒,高声喊道:“兄弟们,我杨德政在这里发誓。不论咱们这一次是胜还是败,我都会带兄弟们杀回来。弄死所有想让我们兄弟死的狗东西。”
“对!弄死他们!”“弄死所有的狗日的。”“老子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俺要用他们的头,祭奠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杨德政提起大枪,低吼道:“现在,随我杀过去。碰见的人,一个不留。”“杀!”火山军本就是虎贲之士,现在则在怒火中,变成了一头头眼睛赤红的猛虎。猛虎,就要吃人。杨德政一招火攻,破掉了敌人在二道湾布置的防线。一场大火下来,加上疯马的踩踏。漫山遍野的跑的都是人。
司马康逃了出来。立马组织起了人手剿灭德政。只可惜,他只是勉强聚拢了一千多人手。连阵型都没拉开。杨德政带着人就杀到了眼前。一个个火山军的军卒,把眼前的人都当成了生死仇敌。下手毫不留情。手起刀落,肆意的收割性命。
在精锐彪悍的火山军军卒面前,司马康临时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只是一个照面,死在司马康面前的自己,就多达上百。“快跑!”当看到一个火山军的军卒,随意的咬掉了一个敌人的耳朵,装进了背包里以后,司马康就知道自己败了。他掉转头,领着剩余的人,慌忙逃窜。
“司马康!”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是杨德政还是看到了司马康。杨德政在西北待的时间也不短,曾经见过司马康。杨德政一声低吼,司马康浑身一僵,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样。他咬了咬牙,快步的继续逃跑,头也不回。杨德政盯着司马康的背影,喊道:“告诉你背后的人,你们的头,暂且寄存在你们脖子上。等老子回来以后,一定会一个一个的砍下你们的脑袋。”
司马康听到了杨德政的话,却没有做任何回应。他只是带着手下一味的逃跑,头也不敢回。杨德政冷冷的一笑,也不去追丧家之犬,吩咐手底下的人手道:“不必理会那些丧家之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正事要紧,速速赶赴秃头山。”
杨德政率领着一千火山军军卒趁着夜色降临的时候登上了秃头山。雁门关这边,大战一触即发。乞答哈尔率领着乞答部两万勇士,到达了雁门关前。“少族长,咱们攻城吗?”脑袋上顶着一根狼尾巴的乞答部勇士,凑到了乞答哈尔身边,谄媚的问。
乞答哈尔努力的把自己硕状的身躯藏在一块盾牌后面,烦躁的骂道:“着急什么,急着去送死?”乞答部勇士苦笑道:“南院大王下达的攻城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咱们要是再不动手。一个延误军机的罪名就逃不掉了。”乞答哈尔从盾牌后探出头,瞅了瞅雁门关上的若隐若现的箭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沉吟道:“去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诲来。”
乞答部勇士瞪眼,愕然道:“那么汉人?”
乞答哈尔皱眉喝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乞答部勇士,不情不愿的折返到了三里外的营地,叫来了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诲。李重诲年龄不大,三十多岁,瘦瘦弱弱的,祖籍金城。
李重诲之所以能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当上了辽国的马步军都指挥使,仰仗着他爹。他爹以前是燕云十六州的刺史,也是第一批自愿投靠辽国的汉人。
辽国天圣宗,为了显示自己的豁达,也为了吸引更多的汉人来投,所以就厚待了这一批汉人,给予了极高的待遇。然而,即便李重诲如今贵为马步军都指挥使,在乞答哈尔这个辽国八族的老贵族面前,也算不上什么。
乞答哈尔只是招了招手,李重诲就颠儿颠儿的凑到了他身边。“下臣李重诲,参见大将军。”李重诲在乞答哈尔面前表现的很恭顺,像是一条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