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与安三铁交好的甲长们,越听心中越是下沉。
“哼,诸位的算盘打的倒是挺好!”
郭安冷笑一声,“在诸位眼中,本官就是这般好糊弄吧?当今陛下有多痛恨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尔等又不是不知?”
“县尊误会了,小人等人绝对没有包庇安三铁之想法!”最先开口为安三铁辩解的里长满脸惶恐。
“哼,大明律,监守自盗,四十贯统;枉法赃,八十贯绞;不枉法赃,一百二十贯止杖一百,流三千里;恐吓取财,准盗论加一等,不得财杖刑;私用民力,一名笞四十,罪止杖八十……”
郭安一字一顿的将大明贪污受赃罪律法念了一遍。
“这条律法,诸位今年应该都听过不少遍吧?”
说完,郭安便看向下方的典史王真。
“王典史,按照安里长之罪,该如何惩之?”
对于安三铁这种祸害乡里的里长,王真最是深恶痛绝,因此没有丝毫犹豫道,“启禀县尊,应收回其贼银,并杖二十!”
听此,周围一众里长们,都不由脸色大变。
收回贼银,他们可以接收。但是,杖二十?哪怕是一個青壮被杖二十,都要伤筋动骨,至少在床上养上很长时间才能休养过来。
而对于安三铁这个年龄的老者来说,这二十杖下来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这些,一众老者能想到,安三铁更是能想到,顿时脸色苍白。
“郭县尊,饶命啊!郭县尊,这二十杖下来,老朽就真的没命了!”
郭安脸色一沉,冷笑道:“安里长视我大明律法为何物?又或者,安里长将本官当做什么了?心慈手软,可以任由尔等糊弄的弱冠小儿?”
随即,不再理会有些目瞪口呆的安三铁,郭安直接看向王真。
“此事便交给王典史了,定要将安三铁贪墨的钱财与粮食都如数交还给那些老百姓们,并让那一里的甲长们重新选出一位里长来,要是那些甲长也有参与者,捎带惩之!
同时,将安三铁之行为告知县百姓,但凡有甲长、里长敢欺压百姓者,皆可前来县衙告状,本官只要查明,绝不姑息!”
“谨遵县尊之令!”
王真一脸肃然道。
随即,唤进两个衙役,拖着安三铁往出走去。
眼看就要出去公房大门,安三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大喊道:“郭安,郭安小儿,你胆敢欺辱老夫,你可知老夫乃是安家之人……”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真蒲扇大的手掌狠狠拍到了脑袋上,“老匹夫,做出这等不要脸皮子之事,还敢乱吠?给咱闭嘴,要不然咱打死你!”
安三铁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句也不敢多说。
王真是燕王的人,在宛平县上下早已不是秘密。
而对于王真来说,打死他,也不难,二十杖足以。
周围,一众里长也都脸色微变。
这此,安三铁有难了!而这位郭县尊,果然也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很快,公房外便传来一阵惨叫声。
突然,一道人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径直对着郭安拱手见礼,“见过县尊,燕王殿下有请!”
“不知燕王殿下找我何事?”郭安问道。
那名护卫走上前,在郭安耳旁嘀咕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