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宗室,把你们杀了当肥料养花,花都不长,花都嫌弃你们是废物!(2 / 2)

第二轮选择开始。

犹豫的继续在犹豫,吸取教训的开始选择。

但选甘肃的居多,因为可以去兰州府。

不去边陲省份。

像秦藩、肃藩、岷藩等西北诸王家里的,也愿意去甘肃,甘肃和宁夏、热河相比,甘肃是最安的。

其次是辽宁,辽宁也在长城内,起码人身安。

很快,甘肃、辽宁的各三千人,也满员了。

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宁夏和热河。

各限制五千人。

一个鲁藩宗室爬过来:“求求陛下,放开甘肃人员,臣等想去甘肃,想去甘肃啊!”

“你之前想什么呢?”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废物!”

“怪朕骂你吗?”

朱祁钰扫视一眼,发现剩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放开甘肃管制,进入甘肃。

宁夏和热河,都是新占之地,这些地方以前都是瓦剌、鞑靼的地盘。

鬼知道明天会不会打仗。

又没有长城可守。

他们可不去呀!

“罢了。”

“朕就随了尔等的心思。”

“再放开三千人,入甘肃。”

“但这三千人,俱为军户!”

朱祁钰加了这样一句话,宗室直接就哭了,疯了似的往宁夏跑。

谁他娘的去当军户啊。

去甘肃上战场,傻了吧?

宁夏还有银川呢,只要安置在银川府,长城内,也算是安的。

可是,眼尖的人发现了,宁夏长城内仅限制三千人!

眨眼之间,就被抢空了。

剩下的一万余人,都傻眼了。

我们去哪啊?

不想去宁夏和热河啊!不想去呀!

当人分成三六九等之后,心里的不公平感反而被冲散,因为下面还有比他更差的。

那些抢到了山东、河南的宗室们,忽然不怨皇帝了。

觉得自己命挺好,抢到了好地方。

去了甘肃的,也有了阶级感,鄙视去宁夏的。

去宁夏长城内的,鄙视去长城外的。

而朱祁钰这个始作俑者,反而没人恨了,反而有人觉得皇帝做事公允。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符渊阴恻恻道:“宁夏的长城外限额两千人,热河省限额五千人。”

剩下的怎么办啊?

一万余宗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疯了似的抢去长城外的名额。

剩下的人,恐怕要安置去吉林和汉州了吧!

所有人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之情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头破血流,要是有刀,直接就厮杀起来。

眨眼之间,长城外七千个名额抢空了。

宗室里还有四千余人,等待安置。

去的,只有更远的吉林和汉州了。

这四千人扑倒在地上,哀求皇帝放开热河的限制,他们想去热河,不想去吉林和汉州啊!

符渊告诉他们,虽是去热河,但他们会被安置在长城附近,都安置在城池里,安不必担心。

所以和去虚无缥缈的吉林和汉州相比,还是热河香啊。

什么都的靠比。

有比较,才有伤害。

冯孝眸中异彩连连,皇帝竟用此等办法,安置宗室,非但宗室不怨他,估计还会有人吹捧皇帝。

只要把人划分成各个阶级,他们就会撕咬起来,而皇帝就稳坐钓鱼台了。

“罢了,朕看尔等心诚,又都是亲戚,朕就网开一面。”

“再放开热河三千个名额。”

“但这三千人,都是军户,不容商量!”

朱祁钰冷冷道:“也不会安置在毗邻长城的好地方,而是放在更远的地方,未来还会上战场征战。”

“你们愿不愿意,自己选择吧!”

那也比去吉林和汉州强啊!

宗室们疯狂抢购名额。

最后剩下一千人傻眼,他们连军户都没机会做呀。

只怪自己手慢!

“尔等去吉林吧。”朱祁钰不顾哀求。

那一千多人,哭声此起彼伏。

他们才是最惨的,好地方没捞到,去吉林那虚无缥缈的地方。

但宗室里的其他人,反而心理平衡了。

尤其那些去热河充作军户的宗室们,竟觉得自己也挺好,起码比那些去吉林的好。

“公开去吉林的条件吧。”朱祁钰对冯孝说。

冯孝取出第二张红纸。

打发人下宫门,贴在城墙上。

去吉林者,赏白银一千两,每人赏田亩一百倾,城池内五进院落一座,入吉林,即可担任官职。

那一千多人看了半晌,好想去吉林也不错呀。

符渊给每个人发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地方,告诉他们谁也不许弄丢了。

三月初一,凭此条登船。

然后就把宗室打发出宫了。

皇帝迁徙宗室之法,传遍了京师。

宗室们在茶楼酒肆哭泣。

诡异的是,却无一人为其鸣冤,整个京师沉浸在科考中榜的喜悦之中,仿佛宗室出京的事,理所当然一般。

所有人,集体选择遗忘宗室。

倒是各个衙门,交口称赞,皇帝迁徙之法。

胡濙捋须而笑:“陛下此法,勘破人心呀。”

新任吏部左侍郎陈文缓缓点头:“是呀,陛下将人心分成各个级别,难题不攻自破。”

朱祁钰则在处置奏章,忽然抬头问:“京中可有人议论?”

他对宗室不好。

也怕人戳脊梁骨。

但为大明计,他必须割掉毒瘤,让日渐苍老的大明再现生机,恢复健康。

“皇爷,您贬斥了三万多文人,谁还敢议论?”

您屠刀那么狠。

谁敢和您对着干啊?

朱祁钰微微颔首:“这些文人,朕是舍不得杀的。”

“去边疆历练三年,三年后为他们开一恩科,必然会有大批人才涌现。”

“警告地方,这些文人,可打可骂,唯独不能死。”

“宗室先启程,他们稍后。”

“勒令甘肃、宁夏、热河、辽宁将房子造好了,优先给文人居住,房子没必要修得多漂亮,能住即可。”

“在民间多多遴选些聪明孩子,跟着他们,令其教导,为其开蒙。”

“三年后,边疆将不再缺少文宗文脉!”

“愿意留在当地的,朝堂给些优渥特权。”

朱祁钰为边陲各省操碎了心。

“皇爷,令其做教习,是否会跟学子们诽谤皇爷?”冯孝担心。

“无妨,愿意骂就骂,让他们教导出一批歪才也无所谓,终究是为朕效力的。”

朱祁钰愿意为大明奉献。

骂名他背着而已。

“让内阁以朕的口气,拟定一封圣旨,发给边陲各省,令其接收好这批人才,务必用好。”

朱祁钰千叮万嘱:“对了,搭砌火炕的工匠可找到了?”

“回皇爷,找到了,您最近实在太忙,便不敢打扰您。”冯孝回禀。

“宣诏过来看看,给他找个房间,搭建个火炕试试。”

冯孝却不动弹:“皇爷,在紫禁城里动工,是极大的事,需要繁琐的礼仪,您看……”

“你不说朕忘了,去十王府搭建吧,然后禀报给朕即可。”

“奴婢遵旨!”

朱祁钰继续处置奏章。

而在湖北,黄石。

朱仪下船。

船舶停靠在岸,他立刻下船透风。

黄石知县准备了酒宴。

朱仪大快朵颐。

查真假银案,就要从入湖北的第一站开始查。

运银船第一站停靠在黄石。

在船上,廖承宗一言不发。

也没有整饬谁,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黄石,他一如既往的恭敬。

目光所及:“马六,你擅长探听情报,又是湖北人,你去打探打探,看看这里有没有银子会出手。”

叫马六的汉子,瞅了眼梁谷。

梁谷点头,他才应诺而去。

“大人,卑职和他同去。”廖承宗对江湖如数家珍,是百晓生似的人物。

梁谷同意了。

廖承宗带着几个人,换上百姓衣服,跟着马六,进入黄石县城的集市之中。

马六浑身不爽利,因为廖承宗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的后面。

在新蔡监牢里,他本来不好这口的,问题是在里面憋得慌,还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也就玩了廖承宗。

当时的廖承宗,就是条公用船。

谁都可以上。

马六是开客栈的出身,擅长打探情报,他是岳阳人,口音和黄石相近,所以廖承宗说他能打探。

进了家客栈,几个人点了一桌子酒肉。

喝了几杯,马六就和人攀谈。

他说的是行话,又一身野性,没人怀疑他是官府的人,聊着聊着,还真碰到了线索。

有一个喝醉了的车把式说,鄂渚湖闹鬼了。

说有一天晚上,湖里漂出来很多红箱子,第二天又都消失不见了。

“真的假的呀?老兄,你蒙人呢吧?”

马六和廖承宗对视一眼,红箱子,装银子用的都是红箱子。

他端着酒壶和酒杯,来到这一桌,给那车把式倒了杯酒:“老兄,尝尝咱这酒咋样?”

车把式贪酒,喝了一口,醉醺醺道:“还能骗你咋的?”

“我亲眼看到了,但东家偏说我眼花了,虽然是晚上,有点看不清。”

“别看我现在赶车,以前那也是架船的好手,后来腿不管用了,才下了船,水里面是什么,我这双招子,一眼准!”

“就是红箱子,一定是,绝对不会看错!”

马六问:“那照你说,那么多红箱子,怎么会一夜之间消失了呢?”

“肯定是神鬼显灵啊,使得法术。”车把式理所当然道。

本地人迷信,好鬼神。

又旁敲侧击一顿,车把式把酒壶里的酒喝干了,却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马六返回自己这桌,低声道:“若那红箱子是真,就是在这里被调包的。”

“接着打探。”廖承宗喊店家,再上一壶酒。

马六趁机和店家攀谈。

“别听那家伙胡说。”

“他疯了,见着谁都说红箱子,哪来什么红箱子呀?”

“小老儿在这里开店三十年了,也没见过湖里面会出什么红箱子。”

“不可能的事。”店家对车把式的话嗤之以鼻。

“掌柜的,最近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马六笑道:“兄弟是跑船的,江面上的事,总得搞清楚才敢跑。”

店家见这伙食客出手阔绰,低声道:“客官,如今跑船的可是肥差呀,北方大兴土木,用的都是南方物料,这跑船的可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呀,这天黑了,千万别出去。”

“这夜里呀,北山总有惨叫声,声音凄厉,如泣如诉的,前几天有一伙人去一探究竟了,结果人都没回来。”

“是死是活,现在都没个定数。”

店家苦笑。

还有食客接茬,说这北山最近闹鬼,闹得厉害,夜夜有人哭泣。

马六筷子哆嗦一下,面露惊恐。

廖承宗却道:“那鬼叫声,可是铁山在开采铁矿的声音啊?”

“客官博学,离黄石不远,确实是铁山,但北山却在北面,在兰溪镇,并不是铁山方向。”店家拱拱手。

铁山,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冶铁矿!

这座矿山,从三国时代便开采,至今不绝。

兰溪镇。

在黄石的北面。

“闹鬼是从何时开始的?”廖承宗问。

“一个月前吧?具体也说不上来了,客官这等阴邪之事还是不要打听了,对你我都不好。”

一个月前?

“您能告诉我具体多长时间吗?”

廖承宗拿出一块碎银子:“这是酒菜钱,您再给我打包两只烧鸡,一壶酒。”

店家见钱眼开:“天气还冷的时候,不超过两个月!”

和银子丢失的时间吻合。

廖承宗回到码头。

向朱仪禀报。

“兰溪镇?闹鬼?”

朱仪展开地图,皱眉道:“梁谷,你带人去查,晚上去!”

“遵令!”

又是官员指挥锦衣卫,世道仿佛变了?

“大人!”

廖承宗跪在地上,道:“黄石是单一港口,根本无法打劫,更做不到神出鬼没。”

“卑职以为,若此案发生在黄石附近,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三江口!”

“您看此地,水系四通八达。”

“调包了的船支,可从其他水系中安然离开。”

“而且,此地本就聚集着各派水匪。”

廖承宗的话,让朱仪眼前一亮:“你,跟着梁谷去兰溪镇。”

“卑职遵令!”廖承宗规规矩矩磕头。

梁谷连夜带着人去兰溪镇。

马六上岸打探,还真打听到了闹鬼的消息。

这北山闹鬼,已经吃了很多位英雄好汉了,已经无人再敢去北山探险了。

“咱们连夜上山!”梁谷可不怕,他有火铳,神仙来了也得跪。

“大人,要、要不白天再说吧!”马六神情紧张。

梁谷阴恻恻道:“你若晚上留下来,他对你肯定有兴趣。”

他指着廖承宗。

马六惊恐地捂住后面,赶紧点头:“我上山,我上山。”

被打趣的廖承宗却紧绷着脸。

连夜上山。

用绳索彼此相连,举着刀兵上山,这支队伍成分驳杂,有锦衣卫、广西狼兵、绿林好汉,三个部分组成。

竟是马六打头阵。

廖承宗跟在后面,然后才是梁谷。

马六害怕啊,路上哆哆嗦嗦的。

忽然。

山上传来惨叫声,马六吓得掉头就要跑,也附和着那惨叫,跟着惨叫。

“闭嘴!”

廖承宗一把捂住马六的嘴,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别喊了,想把鬼招来吗?”

“真、真有鬼啊!”

马六两股战战,吓出尿来。

廖承宗却眼神阴鸷,老子看你才是鬼,在监牢里你是怎折磨老子的?人会做那种事吗?

他忽然伸出食指,使劲一戳。

马六痛得跳起来。

想叫,但廖承宗使劲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提醒他:“你敢叫,千户大人会将你凌迟处死!”

“不、不叫了!”

马六哆哆嗦嗦:“别、别戳了,疼!”

廖承宗使劲往里面戳,恨不得整根手指头都塞进去。

马六痛得抽搐,还不敢叫。

“爽吗?”廖承宗在他耳边,怪笑着问他。

马六摇头。

“本官会让你爽的!”

廖承宗用两根手指,拧劲似的往里面扎!

马六剧痛。

“前面干什么呢?快走啊!”梁谷撞到了廖承宗的身体,吓了一跳。

他有夜盲症,看不到太远的距离。

直到碰到廖承宗,才知道廖承宗停下来。

“回大人,马六被吓坏了,卑职在安慰他。”廖承宗跟没事人似的。

马六却不想走了。

“六哥,快点走吧。”

廖承宗忽然把手指头放在马六的鼻子下面。

臭死了老子了!

马六呸的一声,这才意识到,臭味从何而来。

“继续走,不能停!”梁谷厉喝。

一行人继续上山。

北山坡缓,迎着凄厉惨叫声往山上走。

夜风习习,更让人惊惧。

“大人,那惨叫声不像是鬼叫,更像是上刑的声音。”廖承宗低声跟梁谷说。

梁谷点点头:“像是。”

他嘱咐后面,都别害怕,肯定不是鬼。

眼看就要到山顶了。

“大人,卑职愿意身先士卒,上去一看究竟。”廖承宗为了权力,豁出一切了。

“去吧,注意安。”

梁谷答应:“马六,你和廖承宗一起去。”

“啊?”马六浑身哆嗦。

他本来不愿意,但梁谷命令他同去。

只能哭丧着脸点头。

两个人解开绳子,脱离队伍,单独往山顶上走。

“廖头,咱们的恩怨能不能结了?”马六真的害怕啊。

“当然能了。”

廖承宗朝他笑了,笑容灿烂:“但你得答应本官一件事。”

“什么事?您说!只要我马六能做到的,绝对不含糊!”马六赶紧点头。

“你去阎王爷那报道。”

廖承宗忽然使劲一拽。

同时,他闪开身形,并趴在地上,身体趴伏在地。

而马六惨叫着,从山上滚落下去。

廖承宗朝着山下笑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而马六的惨叫声,也惊动了山顶上。

有几个人从山顶上探下头来,招呼道:“下面有人,哥几个,跟着老子下去看看!”

廖承宗就趴在他们脚下。

清楚听到对话声,是人!

所谓的闹鬼,八成就是这帮人搞出来的!

他是百晓生,能听懂各地方言,当地人操着黄州府的方言,他立刻听懂了。

而这时,已经有人从山上往下出溜,手里拿着刀,那刀锋堪堪从他脸颊上擦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大概有四个人。

廖承宗计算一下,自己距离梁谷的距离。

以自己弱不禁风的体格,等到梁谷冲上来救自己时,自己肯定被杀了。

所以,只能智取。

他屏住呼吸,脸上是密集的冷汗。

因为那四个山顶神秘人,陆陆续续从他身边掠过,随时都能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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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