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凋敝比传言中更甚。现在是冬天,处处可见冻死的尸体。
令婵蹲下身,纤白手指拂去雪花,晶莹剔透的纯白雪花之下,尸体的面孔青白僵硬。
澹台时抱臂,跟在她身后,不以为然,“不过是些贱民,死后能得你多看一眼,下了地府都偷着乐吧。”
“……我的子民不该这样白白死亡”令婵站起身,平静道:“我的领地里,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你疯了?”澹台时张口结舌,他对民生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冬天会死人不是很正常?”
“去知州府。”令婵抬步,与澹台时擦肩而过。
澹台时头疼的跟上。
凉州是圣旨赐给安王的封地,按照大雍朝朝的律法,澹台时拥有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权利。
原著中,安王颇有实力,但无名分,名刀执旗打不过太子,凉州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壮大势力的地方,是他牢牢握在手心的大本营。
他来到凉州之后,拉的拉杀的杀,为了完将凉州握在自己手里,几乎洗清了凉州部的上层官员。
唯独这点,令婵十分欣赏。
只不过,她比安王更没有耐心一点。
知州府。
知州正在翘着二郎腿喝茶,他的心腹大管家急匆匆的冲进来,“大人!安王殿下来了!我们——”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来了就好好供着。”知州呷了一口茶,淡定道:“不就是来了个空头上司吗?一个被陛下厌弃的皇子也能让你这个样子,没见识的东西。”
厚实门帘被掀开,朔朔冷风呼啸着灌入。
知州眉头一皱正要骂人,就看见进来的少年人气宇轩昂,一身华服。
这是安王!
知州放下茶杯一抹嘴,笑呵呵起身,却见安王冷睇他一眼,站在门口,长臂一伸,撑着门帘的样子像个门童。
知州:?
还有谁要安王撑帘?陛下来了?不可能吧?
门外走进一个恍如洛神降世的少女。
知州:“……”
他坐了回去。
那美貌至极的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平声道:“把他拖下去,杀了。”
一州知府,落在她嘴里比宰一只鸡还轻松。
声音也泠泠如山间清溪,十分动听。
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知州懒得理与妇人多说,安王自然会管教好他的女人。
果然安王惊讶道:“这不太好吧?”
少女奇怪的问:“那里不好?”
“他到底是一府知州,我们不好一上来就动他,要清理也该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来。”
澹台时以为令婵不懂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耐心的同她解释,却见令婵不耐烦的蹙眉,“要杀的当然不止他一个。”
令婵问澹台时,“这人是一个好知州吗?”
“当然不是。”澹台时截止后这么多天,可不仅仅只是在和令婵呕气,盘算着怎么报复令婵,他同样也摸清了凉州官场的每一位官员,包括这位知州。
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横行乡里……人做的事他是一样不做。
上行下效,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凉州的风气很坏,本来就土地贫瘠产出极少,地皮都要给这群贪官挖秃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