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画得是挺好,但也算不上这么好吧?好到看见就失态了?
哎!她是知晓宴铃在读书画画上有些痴的,可也没有想到这般痴啊!难道这画上有她不知晓的妙笔之处?
倒是黄姑娘听了此话,目光迸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也顾不得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缘由了,连忙上前抓着盛宴铃的手就问,“你真觉得好吗?宴铃,我就知晓你懂我阿兄,我引荐你们认识吧!”
天爷,人间知己难寻,她阿兄那种怪胎终于有人肯欣赏了。
五姑娘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催着黄姑娘走,“宴铃有痴性,你也有痴性?走走走,不然我不客气,朋友都没有做了。”
又苦口婆心的对盛宴铃道:“你我正年华,如花美貌,切不可被一幅画就迷中了,被骗去嫁与老男人。”
老男人的妹妹还想挣扎挣扎,五姑娘已然不客气了,拖着黄正气姑娘就往外走,抓住一个点就诋毁,“你阿兄名字也不好听,谁家正经人取名叫正经的?”
黄姑娘委屈连连,她还叫正气呢!难道她不正气吗!遂指责五姑娘人身攻击,但又想着未来还可能是拐着弯的亲戚,便忍下这口气,眼睛都憋红了,“我不跟你计较。”
但被赶到门口,她也顺势走了,故意不收回画再走——笑话,画留在这里,下回还能带着她家阿兄上门遛一遛。
她家阿兄貌美,又踏实肯干,虽然如今已经晒得不剩多少美貌了,也脾性古怪,但用胭脂水粉涂一涂,再收敛性子别说话,姑且还有点优势。
但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甘心,怕五姑娘在盛宴铃面前“口出恶言”,连忙如同一股疾风一般飙进了院子里,看得五姑娘傻眼呆住,然后提起裙摆就去追,大喊站住。
可惜五姑娘平日里是踩着小步手拿书笔的,比不上黄正气姑娘偶尔还要被自家阿兄拎去郊外扛锄头,所以没赶上,等赶上的时候,就见盛宴铃抱着画坐在地上,仰着头,被急奔而去的黄正气姑娘弯腰用手扣住肩膀,一本正经的叮嘱,“宴铃姐姐,老男人懂得疼人,真的!这也不是错处!而且才二十五岁,也不是很大对不对?男人二十及冠,他才及冠五年啊!”
盛宴铃呆呆的被她扣住肩膀摇,黄姑娘的汗水都摇得掉在了她的衣裳上。
她听见前面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听到后面一句话时,即便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浆糊,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是,先生才二十五岁,大好年华,算不得上老的。
五姑娘:“……”
她气急败坏,冲过去就要揪黄正气,黄姑娘到底是扛过锄头的,连忙后退几步,然后拐弯,又如同疾风一般消失在庭院里。
宁家四少爷宁晨正从国子监回家,就在游廊扶疏花木之下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姑娘笑着跑远了。
他感慨,“这是谁家的姑娘,如风一般。”
游廊下的丫鬟笑着道:“是黄尚书家的,今日喝了一些酒,跟五姑娘打闹呢。”
宁晨点点头,有些艳羡,“她气力可真好。”
宁家一家子读书人,整日里坐着,家里的姐姐妹妹也是柔弱的,他还没见过这般跑得远的姑娘。
像是一阵卷风。
而另一边,五姑娘还在苦口婆心,“宴铃,你久在岭南,民风淳朴,不知道这些老男人的路数,他们最是可恨了,也别因着正气平日里好就信她——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府里的二哥哥,他在外名声也好吧?但他会疼人吗?根本不会!二嫂嫂连朵簪花也没得着!”
盛宴铃感激她的好意,但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跟她说这个,她抱着画站起来,“五姐姐,今日是我失态了,我觉着,应当是我喝了酒的缘故,这才如此心绪起伏,不如回去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五姑娘也觉得是!平日里宴铃也不这般,但因为有了这般的大岔曲,她也没仔细想“她看见画就哭”的其他缘由,她和黄正气姑娘都在纠结老男人的年岁上了!
哎,还是跟母亲说一说吧,这事情可不能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