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学柱被儿子一夸,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虽然退下来了,可是以前的关系还在,打个电话也好使,再说本身就是我们几个人的事儿,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工厂再不转型了,早晚是个破产。”
听到他父亲说的那么严重,廉启建问他:“这么利害呀。”
“要不然你以为呢,这几年厂里的效益一直不好,利润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这两年在新江昌吉那边包地种棉花,从根本上降低了一部分成本,咱们可能早就撑不住了。”廉学柱说起这件事,感慨万千。
承包土地种棉花这个事,最初是他外甥曹振提起来的,也是他第1个去那边帮自己解决这个困难的。
只是那小子干了一年多,找了个媳妇儿,自己提前溜了。
谁也没想到他在市里开的那个新江饭店,干的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有时候廉学柱就在想,他外甥那个饭店的利润都比自己这个工厂的利润高。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尤其是近几年,制造业越来越难干。
就算他在平源县城有一张蜘蛛网一样关系网,可也没用。
只有他心里清楚,当他们工厂的产品走出这个小地方,进入更大的市场时,他那些多年编织起来的关系网一点用没有。
在外边,比平源县城更大的县或者市太多了。
比他们富有的地方也多的数不胜数。
就他们这点地方,很多时候真的是井底之蛙,让他迷失了自我。
与之相比,雪萌食品厂在市场上都混的比他们好几倍不止。
“建建,爸对你就一个要求,在雪萌食品厂好好干,争取混出个样来,可别想着再回来接班了。”廉学柱是这样给他儿子说的。
廉启建听完后愣在那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爸这个说话的口吻和以前截然不同。
他现在还记着他爸以前说,让他在雪萌食品厂锻炼几年再回来接班!
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是外边还有个弟弟妹妹?
这不得不让廉启建怀疑他爸是遇上什么事了。
“爸,你没事儿吧?”廉启建又问他。
廉学柱摇头,他说:“我以前是井底之蛙,以为靠着我这些年积累的关系,是能够把工厂做好,可事实上一旦出了平源县城,咱们家这个工厂算的啥?”
廉启建神情恍惚,原来如此。
这一刻。廉启建突然发现他父亲英雄没落的一幕。
总以为父亲是自己的靠山,这时,廉启建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他爸真的老了。
一时间,廉启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母亲党万丽做好晚饭,喊他去端菜。
廉启建赶紧跑进厨房,不多会儿,母子俩端着几个盘儿出来。
“建建,你去把你杰哥拿过来的果酒找出来,咱们一家三口喝点。”廉学柱这样说道。
“行!”廉启建转身去找酒了。
党万丽察觉到她老伴神情有些异样,还问他发生什么事儿了。
可廉学柱多一个字儿都没说。
他只是说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也能承担事情,他心里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