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尽是想花露水的事了,一直没个打算出来。一边捧了咱世人兄送来的卷宗拜读,一边指点九斤书法……三、四俩满院子追奔;二丫头在颖身上贴了看女红,小手指头上缠了根粗棉绳,那头系了只生死两难的大蝗虫,扑啦啦地乱飞。
蝗虫腿拽断了,脱了束缚,歪歪扭扭飞了桌上,独轮乱蹦。“哥!”二丫头一边喊着,飞身就朝桌子扑上来,喊了九斤缉拿逃犯。
迟了,针鼻注视蝗虫多时了,第一时间就跳起来抢了嘴里,小点心很可口。吃完,舔舔鼻子,低头拱了拱遇事不惊的旺财,高调卧回二女脚下。这一下臭丫头不愿意了,撵过去掰了针鼻嘴,里面掏弄半天,骑上去揪了针鼻耳朵开始哭闹,跑回来朝我身上呜呜咽咽蹭鼻涕。
这么小个脑袋,这么大嗓门,鼻涕眼泪取之不竭。很吓人。每每这种时候,颖就会习惯性的转过头去,截断我求援的眼神,波澜不惊的继续她的针线活。二女也躺了长椅上陷入沉思……老四表现比较缺德,拽了孩子发髻,大袖子朝脸上一蒙,猛地丢开,闪露出一张故作狰狞又的确狰狞的怪脸来。嘴里还发出较为凄厉又胜似凄厉地短声,吓我一个哆嗦;更别说孩子了……
二丫头瞬间止啼,跌跌撞撞跑回她妈跟前,颖赶紧环了手臂搂上。丫头从母亲臂弯里惊恐的露出半张小脸,忐忑的朝她四姨偷望。老四讨了没趣,凶狠的朝丫头瞪了瞪眼,又无奈摊了摊手,找三、四兄弟俩去了。
“这倒好。三、四双生往后胆大些,走夜路不怕鬼拦着。”颖等老四走开,才不满的撇撇嘴,把丫头放了膝盖上擦脸,半天安抚不过来。“九斤。带女子去再抓一个蚂蚱。”
丫头是惯养大的,要啥给啥,我没意见,颖也自得其乐。看二女朝我笑。这才补了一句,“带上弟弟一起去。”
九斤如释重负般答应一声,扔了毛笔,朝花坛边上掏出几个草笼子来,前后招呼三个小的。九斤把丫头朝花坛上一放,转身一猴,丫头高兴的就爬了上去,搂了哥哥地脖子就卡了背上。三、四俩跟屁虫。一人一个长竹棍拎着撵在九斤身后;针鼻一副忠心护主地模样,长舌头达拉着兴奋,一马当先的冲了门外。旺财习惯性地跟了几步,有心无力的摇摇尾巴,回身又爬我脚下休养生息了。
看着这幅景象,二女舒服的呻吟一声。小模小样坐了过来,摇了凉扇轻轻朝我打风;颖也放了针线,尽兴的抻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一转眼。孩子都开始瞎跑了,迎风长的。”起身拿了九斤作业查了一遍。自豪朝我道“瞧瞧孩子地字,一笔一划多踏实。”
“这你该给孩子说,跑我跟前显摆什么。”笑着捏了捏二女鼻子,当年也是小丫头呢;一转眼成娃他妈了,却仍旧这般水嫩调皮的模样。“再过两年啊,孩子们都该进学堂了;明让九斤带了三个小的识字去,先把自己名姓学了再说。”
“有什么学的?”颖从水桶里捏出个小山杏来,让我咬了口试了试,见我酸的五官扭曲,就把剩下地半个塞了二女嘴里,“没见有个正经名字的,二,三,四,到省事了。”
“取名字麻烦,这手头上事情多,没工夫费神。”灌了茶漱口,这酸的上头,差点背过气去。“想有好名字容易,让他崔大伯过来取几个。说起来人家崔家的好风水,和取名有关系也不一定呢。”
“懒地。”除了颖,没人在乎这事。这边拿了针线活朝我身上比划,那边不停的数落着,“说呢,一个个都忙,黑作坊的事都还每个音讯。”
“急啥,昨天才和老四……”说这里才想起老四来,扭头找了找,老四一脸不爽的坐了花坛根上正运气;见我说她,黑了脸,起身给凳子踢了几个跟头,花坛上拉了几块砖下来摔了几块,“哼”一声转身进屋去了,门板甩的山响。
“谁得罪老四了?”莫名其妙,好好的发谁家飚?
颖朝我戳一指头,“说呢!偏心别露了面上,这下把丫头惹脑了吧?”
“我偏心?”嘴硬的梆梆的,“都你俩欺负地,下回不许了!”
“进去劝劝,”颖指了指,“别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好歹也是妾身妹子呢。”
话没完,二女咯咯笑了几声,被颖一巴掌扔了脑门上。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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