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啥交代?”
“怎么就没点武官的样子?可惜了一脸胡子。”兰陵朝藤床后移了移,示意我坐下,“话你能听懂,也知道这么以来对我朝的好处,既然是个长远地打算,怎么还是舍不得手上那一点薄利呢?”
“站了说话不腰疼。”掰指头给兰陵算账,“内府…哦,就你李家把持了船厂,又把持了学院……”有点大逆不道,赶紧换个措词,“不是说不应该把持,作为皇家应该的权利,可这么一来留给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就剩下贸易这点利润了。刚尝个甜头,又这么一放,你站我们几家的角度上想想。”
“恩,是够可怜地。”兰陵嘲讽的口气接过话去,“皇家可没有把持造船,如今放开了更不会把这些捏在手里。内陆河道也用船,海路也用船,这些也不是全是官造,只是统一管制罢了。”
“我说的就这意思。内府一旦插手造船的业务,你这边学校里捏了人才,那边又大把投资兴建船厂,还狼外婆一样告诉大家我们不垄断,你们也可以造。当人都瓜子呢?人家一条船造两年,你内府这么一来半年就好了,谁争得过你?就跟了喝口汤还带砸碗的。”指指兰陵铺开的海图,“等过几年我看连军港都不一定逃得过去,全你内府的造船厂。”
“少转移话题,我说的是海商,没说作坊。”兰陵嫌海图惹眼,卷起来扔一边,敲敲桌子,“就算是造船,没有大量海商往来地推动,光凭了咱们几家来一船赚一船,什么时候能把大唐造船的本事提上去?你不是也说过跑远航船只的质量最重要,光碰运气的钱赚一天少一天的话么?”
“好,算我说过。”点点头,咱大丈夫不食言,“那我们的损失得从内府里补,你得有个让我们安心的措施。大姐,兄弟们跟你混的,你就是为了内府地威信也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不是?要不往后说你好话地人不少,可一说拜码头就离你远远的,谁愿意跟个利人损己地老大吃饭?”
“这倒是,”兰陵见我说地诚恳,也没再朝下追究。“你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如今到不是内府一家做主,朝堂上的压力也不小,提高战船的战力迫在眉睫,军武对如今的战船很不满意,若不大兴造船业,仅有的那些造船作坊根本供不起。要知道吐谷浑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
“什么意思?他们又打算干什么坏事?”这话自家人说和闲聊一样,可旁边不知道哪些个国家又要倒霉了。没有听到风声啊,估计是几个重臣又私下戳火李治去打劫。还保密,不屑让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知道。
“辽东的事,刘仁轨老早就提过,不过就是越来越急迫,你该知道地。”
“哦,老不死的!”知道,可当时没当一回事,看来老家伙贼心不死。着急想给辽东的场子找回来。“仔细说来听听。”
舟船业建设水平的提高是提升水军战力的一大要素,于建造商船的基础上努力积累制造大型战船的经验。在吐蕃日渐衰落难以对大唐构成大患的国际形式下,是着手准备彻底解决辽东遗留问题地时候了。
辽东国际形式复杂,北有靺鞨虎视眈眈(沈阳以北),东有倭国意图不轨。西有突厥解放组织阴谋复国,这个大环境下想平定整个辽东的任务艰巨。唯有水陆并济,靠水军于倭国释压,陆上切断靺鞨、海上斩断倭国于半岛的联系。一举拿下!
拿下什么?如今唐帝国在对外军事的走向上有把军事打击扩大化的趋势,对朝鲜半岛俩生不如死地国家忽然又发生了兴趣耐人寻味。这不是根本,若只为百济的话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就算扫平新罗这个盟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唐帝国平定高丽后,倭国在半岛的利益大打折扣,已经开始斡旋,试图几家坐下来规划一下唐帝国插手半岛事务后新的势力范围。
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靺鞨。辽东大部仍掌握在靺鞨各部地手里。广褒肥沃的黑土地,取之不竭的林木,唐帝国对这里早就垂涎三尺了,一直没成熟的条件,西北战事激烈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朝这边拓展。吐蕃人垮塌的太快,唐帝国这架正高速运行的战争机器却难以停止下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靺鞨人成为另一个军事目标,朝鲜半岛不过是个陪葬品。至于倭国。好自为之吧。
从整个战略构想来看,我认为刘仁轨有和杜风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的嫌疑。老刘地心胸并不开阔。身为一个鸡肠小肚的宰相很让周边的同仁头疼,用我的话说,兴师动众的拿下朝鲜半岛多此一举。
有新罗牵制了百济和倭国,大军直接挺进辽东谁能抵挡?无奈老刘的朝鲜情结难以割舍,若说当年的半岛作战非常圆满的话,其中最委屈地人就是刘仁轨。老刘身为文官却戎马苦心经营经年,一心荡平百济扬眉吐气之时却受新计划实施地影响失去了体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大功落在苏、薛两员武将身上。
自己默默出京,又默默地归来,虽然一路从给事中干到今天这个场面,可大家仿佛已经忘记朝鲜半岛上那个曾经铁马金戈的刘仁轨了,一说就是为官清正、刚正不阿,甚至在农学上一系列的功绩都是赞不绝口,可朝鲜半岛已经成为老刘心中永远的疼。
“看来老刘很不要脸啊,以取靺鞨为借口又想杀回辽东去。这么大的布局,没三五年的经营怕不行,真的把百济打下来有用么?”
兰陵展开海图,指了指新罗金城下林立的岛屿,“东可以断倭国染指半岛,北可以于陆上合击靺鞨西盐城。”
战争贩子,不知道刘仁轨怎么想的,曾经俄国人想这么蹦一回,没蹦了,让日本人从这个地方蹦过来了,难不成老刘想这么蹦过去?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打水仗,这可比端了滋水枪乱喷的难度大多了。
“你们就这么看着刘爷爷发疯也不管管?杜风那老人妖估计在里面没带好头,他兵部尚书坐那么久了,也不说赶紧拿李义府给他换下来?还是老李人好。”
兰陵捂嘴笑,“我可不敢管他。杜风也没人能换,人手里可攥了高丽、突厥、吐谷浑三份功劳呢,李义府是明白人,打死他都不会去坐那个位子。”
“要不我坐?这三份功劳我也出力了,按品级提到兵部尚书也不为过。”
“真的?”
“哦,”一脸肃然的摆摆手,“咱们还是说说怎么让你当好龙头老大的事吧,其他的由他们闹去。”
“恩,你也就是躲了后面出坏主意的本事了,”兰陵笑着凑过来揪了我毛脸一把,“往后孩子生下来我可不许他张毛脸干白脸的事。”
“滚!信不信我抽你?打的就是孕妇!”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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