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感觉,忽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超脱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那种存在。若想再进一步的话,可以去‘乾炉观’报考嗑药修仙培训班。当然,兰陵推荐我去法门寺,不是她一心相佛,而是相对道观庞大的开支,寺庙则廉价的多,这也是佛教虽然在大唐中土立足时间不长却能迅速打开市场的主要原因。
以上的感慨全因为兰陵的一句话,“不要老是觉得自己聪明把别人当瓜子哄,哄来哄去就数你最瓜了。”然后开了张一万六千贯的借条过来,要么就三家平分陇右的产量,各种活动积极参与进来;要么别要,尽可以独善其身的小规模高效率的发展。但既然没有能力参与到第一集团中,从此就再没有机会同内府或工部平起平坐谈条件的资格,而王家留下的空缺内府和工部既然没有能力去填补,也就不会介意有别的财团趁机加入,眼红织造业这块肥肉的大家族多了,王家敢退一步,就别怪人家进两步。
“目光短浅,”兰陵摇摇头,“对内,如今名正言顺经营织造业的就三家,所以内府和王家联起手来抑制工部发展;对外的话,随了棉花种植区域越来越广,难以避免有更多的势力插足进来,可最起码要在近三年里将棉纺业紧紧捏在现有的三家手里,联合起来尽最大能力抵制新势力涉足。能多拖一年,就能在以后的经营中多一分胜算。这才头一年就喊多喊穷,信不信,你这话若传出去,马上就有家族厉兵秣马跃跃欲试?”
“所以…”
“所以这钱我出,除了我,你还真不能跑外面去借。”说着借条推了过来。笑道“还不快准备你那独门王右军的签名?”
“请你借钱以前先考虑对方的偿还能力,”作为一个厮混银行业多年的老业务员,对兰陵这种盲目无序毫无职业道德的贷款方式表示了极大愤慨,正色道“加上次一共两万六千贯,你打算让王家往后三代都负债经营?”
“今怎么认帐了?”兰陵合掌大笑,“你啊,没本事学人家混子就别一天装个无赖像。借给你的钱我不操心,赚了赔了地。总是为国家做了些事情。今年才开始呢,明年才够你头疼,不过织造科如今试验的那个踏机若成功了,按他们的说法能把生产速度提高一番。”
这我知道,我家甚至还有几台没有成型的那种踏机。张家三小子有个奇怪的习惯,总是到月末以学生的姿态来朝我这个师长汇报一下自己学习心得。三人各自负责的研究项目不同,看平时虽然兄弟们相处和睦,却好像从不私下交流各自项目进展状况。非得到月末来我办公室里交流汇总,各式各样的图纸在我书房内积攒了厚厚一打,修订起来就是织造科科研成果总汇。
默契就是这么形成地,初次以为这是张家良好的学习传统,是尊敬我这个表兄弟师长的行为。除了大家彬彬有礼的相互尊重外,没有产生别的想法。再下来随了研发项目的深入发展,我这里总能从三个表兄弟身上获得第一手资料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赶紧将以前他们留下的那些学习心得仔细整理出来,并直接从家里总帐中拨发一笔款子,就挨着花露水作坊配料室后面建立个不显眼小院落,已经和王家签署终身合同地七个高待遇木匠高手随时赶制各种样机,而达莱则负责评估样机的适用性及改良业务。
在新织机样式定型以前,我不打算在陇右投资太多的老式织机,而兰陵说的也有理,若不能在前几年里飞速壮大自己实力的话。往后织造业全面发展开来后很难在强手林立地棉织业站稳脚跟。
主产业副产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王家的优势在于超前的战略投资意识,老四说的对,不能在棉织业一棵树上吊死,有兰陵这一万六千贯捏了手里底气足了许多,织造作坊依旧慢条斯理地修建,按照达莱的意思不和内府和工部比规模。依然走健康发展路线。可以用剩下来的钱干点别的。拿定了主意,四十万斤棉花王家很不客气的吃下了!我有办法给这么多棉花都变成银子。
从兰陵的话里能感觉内府和工部在发展上都钻了死胡同。还没有意识到周边产业的重要性,很好,这就给了大把时间让王家站稳脚跟。
“你想什么?”兰陵见我签字时候豁然开朗的表情,皱了皱眉,爬我胸膛上听了会,“给我说说。”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这帐赖个一干二净。”
“哦,”兰陵点点头,“骗人,总是有不愿意让我知道地想法。随你,还能耍什么花花出来?”
“哦,我刚刚在想织机的事情。若能让织造科名下开个织机作坊,给咱三家保质保量的统一提供织机的话,一来增加了农学的收入,二来三家使用相同的机器能平复下织造科的内斗,是不?”随口编了个理由,老四曾经提议开个织机作坊的事被我否决了,如今技术上太依赖织造科,而且王家用了织造科地技术牟利地话会若内府工部不满,矛盾激化很可能迫使两方撤出织造科的技术人员回家各自为政,到最后吃亏地还是王家。趁这个机会让织造科独立出来,有了自己名下的产业,大家就能齐心合力尽心经营,而王家也能堂而皇之的共享最新科技成果。
兰陵瞥了我一眼,“总是鬼心思多。不过也好,这么一来能省不少精力。现在王家是盟友,内府不介意你沾点便宜。”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咱俩在一起不要老说这些,往后有什么事尽量让老四带话过来,总感觉闹分生,围了一堆钱厮打。”
“少给我脑门上扣!你先闹的。见你就觉得见阎王感觉。赶紧挽救下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吧,免除我债务也算。”
“叫我百依百顺可不行,若有个孩子我或许能安分守己几十年。”这是兰陵近期关注的热点问题。
“然后再把咱俩小孩也培养成财迷?接你的班统领内府和王家作对?”可能性有,还不小。等小子长大掐了老爹的脖子要花露水秘方时候,我还下不了狠手修理他,很没面子地事。
“放心,孩子以后总比咱俩懂事的多。”兰陵靠了软榻上意淫道“跟了咱俩学,把你的本事都传给他。往后肯定出息。”
这个难说,我本事全传了,小孩也就完了。颖的孩子会成为泼皮,兰陵的会成为恶霸,二女的孩子估计再继承老妈独特的气质成为各种违法组织的幕后黑手,纨绔中有了这种强力组合生力军出现,还是建议京城百姓们早早离开这里,尽快逃难到外乡谋生去吧。
不敢想。兰陵对我地预言不屑一顾,她会后悔的,迟早的事。
大工程,有了兰陵注入一万六千贯的巨资,我又重新焕发了活力。一潭死水终于流动起来。
耽误之急不是陇右织造作坊的规模,而是如何兴建周边产业来帮助织造作坊一同消耗四十万斤棉花,面织品太多了,但工艺复杂的不具备初期投资价值。要由简入难,棉纺针织品和棉手套入手是个好办法。
小时候见过勾针,不管是粗棉线还是毛线,到了心灵手巧的人手里总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帽子、手套、小毛巾等等。有点后悔,很后悔,当时光知道戴,不知道学。如今除了能拿竹篾打磨个勾针外,其余一窍不通。
让达莱去作坊和了几锭粗棉线,学了老妈当年地动作开始回忆,可老妈左撇子,很难效仿……也不会起头,更不知道从那里着手,又结疙瘩又扰手指的,拿了勾针胡乱弄了半会。被线缠住了。“救命啊!”看来男同志还是不碰这些东西为好。
“这可是没见过的场面,夫君捞鱼呢?”颖一来不说救人。抱了肩膀靠了门框上笑的打跌,“刚说天暖和出了小虫让蜘蛛抓走了,夫君可不是一般人啊。”
“赶紧,”伸了俩手将上面缠的线围子胡乱揪下来,“都理顺,要不全糟蹋了。”
“您是学编麻袋呢?”颖没理会堆了炕上地线团团,抽过我手里勾针打量几下,“太小了,东西也不对,人家都细麻绳,您拿棉线都糟蹋了。”
没理颖,给一团子烂线从身上拽下来,拽不动的刀子划,气呼呼的推了一边,“达莱没点见识,让她合粗线,连劲都没上就拿来了。”说着给锭子上的好线从新拆个线头让颖拽出来一直拉到对面窗棂上系好,开始搓线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