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抬手指了指一脸赔笑的常贵,“过了,过了。这话,往后可不能当了别人说。学监大人大公无私,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吾辈之楷模,我一个年轻后辈,怎能和刘大人相提并论,呵呵,哈哈……”
“是,是,少监的话在下铭记心头,凡是以少监为准,以学监为鉴!”常贵得了好处,马上卖乖卖的夸张,“不劳您费心,在下定会细细琢磨,不但让您满意,就是学监也挑不出毛病来。”
“恩,”我起身拍拍他肩膀,“要周详。往后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不要让我失望。”
奸妄,我觉得常贵要是不看专业上的本事,有能力朝这方面发展。我喜欢这样地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用去提醒,连暗示都不必,他会找上门来展现自己的才华让你利用,同时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这么评价的话,奸妄之辈的利用价值远远大于忠直之士。用人嘛,你一颗红心有,可三天两头得罪人,有本事也变了没用武之地,何况忠直之士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和恶势力做斗争了,哪来时间学本事?
老刘今天心情不错,你从他脸上看不出来,经过大半年地观察,发现只要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背手远眺,通常这个时候找他说话能容易沟通些。
将计划书递了过去,“农学里第一次成立自己的科研项目,在下已经很谨慎的审批过了,才敢交送学监过目。”
刘仁轨仔细地阅览一遍,“有几分把握?”
“还说不上把握,算是个练兵吧。毕竟对百姓来说,冬季的蔬菜还可望不可及,我们朝这方面努力,就算不出成果,总能收获些经验,为以后这方面的项目打个基础。”对于成果,我不是很期待,大白菜得多少年能成功也没有个说法,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经验和技术的积累是必要的。
“若没有把握,这笔钱花出去没办法给内府交代啊。”刘仁轨皱皱眉头,又将文书浏览一遍,“子虚乌有的东西,你我均不好有个清楚的交代。”
实用主义,政府部门来说无可厚非,可作为科研机构就不能这么死板。太多的巧合,节外生枝地科研成果太多。指东打西,不经意的偶然发现一直在改变这个星球。“和播种一样,谁也不知道哪颗种子注定要发芽,但不播下去,就不可能收获满仓粮食。这项目只不过是个开始,发不发芽没人能打包票,重要的是我们在朝仓满鱼肥地方向迈进第一步。学监觉得呢?”
“仓满鱼肥…”刘仁轨点点头,“少监的比喻很恰当。比上次那个天道酬勤要合理。”
“这个在下保留意见,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如果学监认为这个计划有助于农学往后的发展,按季节看,也应该尽快筹备了。”刘仁轨的死板表情让我拿不住他心里想什么,“若需要地话,在下可以直接将这个启划从农学地经费里分割出来,直接要求内府上另外调拨启动资金,成与不成都由在下一力承担。”不想再和老刘纠缠。我能负责得起。
“如果能让内府另外调拨资金更好,却不需要少监一力承担。”刘仁轨把文书收起来,“既然这样,就先从学院的费用里挪用,即刻动手吧。不要耽误。内府那边我会去打擂台,尽量让农学里宽裕些。”
没多余地寒暄,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没有电影里握手热泪盈眶喊‘同志’的场面,相互拱拱手各忙各的。不是一路人。和刘仁轨之间的共识永远是昙花一现,他对我抱有不现实的期望,我对他不抱希望。
“不至于这么样子。”兰陵不喜欢刘仁轨,却也不喜欢我讲刘仁轨坏话,“我庆幸呢,你俩不在朝堂相遇是国家之福,你好端端个人怎么老对人家存了偏见?”
“偏见么?我老觉得这家伙是个道貌岸然的投机分子。”刘仁轨的所作所为,前后联想起来和他地形象相符。可老觉得这家伙不地道,至于怎么不地道却说不上来。要不是李义府弄臭了名声,我到真的希望和老李一起交流交流和刘仁轨打擂台的心得。“我俩之间没多大的厉害冲突,就事情上也没有因为分歧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这不能证明我俩就能长久地和平相处下去。”
“没个理由。”兰陵看看我,思索片刻,“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好勇斗狠之辈。别人只要不撞上你。你没理由成这个样子。怎么一说起刘仁轨你就变了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兰陵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生性懒散。不是那种好斗的性子,人家老刘工作上兢兢业业,就算是和我人生观相左,我也没理由就给人恨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为啥,很奇怪啊。是不是最近咱俩哪啥地有点频繁,我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去!”兰陵佯怒朝我砸了一拳,“和我扯什么关系,你家可俩婆娘呢。你心态要摆正,刘仁轨虽说有点不招人喜欢,可终究是个能臣。论能力,他不在你之下,你不是常说要体谅别人,凡事站别人立场想想的么?”
“没错啊,”我拍拍脑袋,“可我搞不清楚他意图,我站他立场上想的和他真正的想法估计不相同。你知道,那家伙的思维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这就对了,证明人家比你高明。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你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意图是什么?我站你立场都想不明白,你是想给人家撵走从新换个学监呢,还是想给他搞臭了泄愤?若是说你想坐学监的位置,我都不相信。”
“看,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我为什么呢?头一次干这么莫名其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觉得有看心里医生地必要,难道一个大好青年就平白无故的心理变态?“你说我是为啥?弄不好我有毛病了。”
兰陵和我背靠背想了许久,我自我反省了几百次都没结果。“护短!”兰陵先开口了,“怎么就把你这个劣根忘记了,你这人为自己不争不抢,可一旦身边人有了事,马上变的疯狗一样。”
“乱比喻啥?你才疯狗。”我不满的推了兰陵一把,护短就护短,和疯狗有啥关系。“和护短能扯啥关系?老刘又没惹我家人。”
“他是没惹你家人,可你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碍农学的发展。”兰陵说完后还确定的点点头,“就是这个了,没错。”
“他就是有碍农学发展了,处处都碍,科研机构弄的和上朝一样地规矩,搁谁受得了?学院里稍微弄个革新创造地,他就跳出来唧唧歪歪,又是道德又是礼法,反正就诸多说辞。光严肃不活泼,那么多人才的想像力,创造性都给压抑压制,往后别科研了,直接改守丧更安静。”
“呵呵,”兰陵下巴压过来,戳在我脖子上,“那你才是用心了,头一次见你这么用心。知道不?你是嫌他制约农学,而这农学恰恰是我提议修建地,你是我郎君,答应去出任这个少监根本没存报效朝廷的心思,只当作答应婆娘的事情就要努力维护,只要你觉得不利农学的事情就是挑战你责任心……所以你心下认为刘仁轨惹我了,估计连自己都没这个意识,光是一门心思的想去对付人家。”
“哦,估计是这样,那老刘可真冤枉。或许你也应该兼个职业干。”
“恩,往后想开些。我兼什么职业?”
“心理医生。”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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