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的?!”
突然的一声问,如五雷轰顶,李雪儿身子一颤,竟有些想去茅房。
“李,李李……”
“回话!!”
“我,我我……是我娘亲带我来的。”李雪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亲娘,可谓是‘大孝女’。
“她人呢?”
“去,去散心了。”李雪儿知道这样不好,但她实在太怕李青了,本能甩锅。
李青深吸一口气,道:“先不说她,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我,我想见见世面。”
“你一女子,见什么世面?”李青愠怒,“谁让你上船的!!”
“我,我,李爷爷,我想去茅房。”
“……”李青破功,“先滚,待会儿再滚回来。”
“是是。”李雪儿哆嗦着跑开了。
李青却是气郁难消,眼下都到这儿了,再让她回去,显然也不现实,可且不说她一女子在船上多有不便,光是往返时间就要两三年。
这对本就耽误了的李雪儿来说,时间成本太大了。
女子二十五成婚?
属实太晚!
这时代可没有周岁之说,生月再小,也是一样出生一岁,转年两岁。
海上三年,怕是真要耽误了。
“朱婉清是咋想的,这不是害闺女吗?”李青火气往上涌个不停。
殊不知,金陵某位仁兄比他还恼火!
说好的,留守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李浩仰天大吼,无能狂怒……
~
两盏茶后。
李雪儿扭扭捏捏进来。
接着,朱婉清也回来了。
见到李青,她也不禁面色微变,讪讪道:
“李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想抽你的风。”李青怒道,“你明明知道这次出海要三年之久,为何还要带她上船?”
朱婉清一滞,看向李雪儿。
李雪儿嗫嚅道:“娘亲,李爷爷问你呢,你看我干嘛呀。”
“我……”朱婉清灭亲的心都有了。
默了良久,
朱婉清苦涩道:“李叔,我接受她不嫁人了。”
“你……”李青一滞,继而苦笑,“婉清,你可不是会轻易被说动的人啊!”
朱婉清沉默。
李青压着火,问:“原因呢?”
“不便明说。”朱婉清微微摇头。
李青心中更怒,却无从发泄,末了,苦笑道:“算了,连你这个亲娘都愿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你们吧。”
“李叔,你听我解释。”朱婉清忙拉住他胳膊,道,“其实她不成亲也并非只能做个蠹虫;
这丫头是我生的,我养的,尽管她是女子,但,相比小浩,她也有可取之处。”
“是啊李爷爷,我也想为这个家付出,想为你减轻一些负担。”李雪儿鼓足勇气开口。
李青冷笑:“我还不至于让一个女娃为我减轻负担,甚至为此孤独终老。”
“不是的,是我不想嫁人在前。”李雪儿解释。
李青不想听这些,只是看向朱婉清,道:“她可是你亲闺女,你真就狠得下心?”
朱婉清苦叹:“她长大了,我也管不住,李叔你也说过不可强逼过甚,万一她做出傻事,我们会抱憾终生;
小丫头的倔你是知道的,事已至此……你也别太生气了。”
“我能生什么气,我是怕你和宏儿……算了,不说这个了。”李青摇摇头,“宏儿知道吗?”
“嗯,临行前我跟他说了。”朱婉清说。
李青点点头,不再纠结,亲爹亲娘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什么。
“下一代的女娃,你别教育了,见识过于超前,对女娃来说并不是绝对好事,三从四德未尝不好。”李青撂下一句,转身便走。
时代如此,非要教些超时代的东西,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这般。
如今,连李青这个外乡人,都觉得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有些时候,认知低下也并非坏事,当认知高于能力只会痛苦。
试问,哪个女子有能力颠覆这时代的世情?
还是傻瓜教育来的好。
李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时代就是这般,只能如此。
两日后,战舰再次航行。
…
整日飘在海上,着实无趣的紧,不过,渐渐地,李青也习惯了,不再整日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