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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热着肉,壶里温着酒,寒冬腊月,吃酒饮酒畅聊,堪称治愈心情的良方。
一番下来,他心情缓和了不少。
朱见深心情不错,多饮了两杯,黑脸透着红,话也越来越密,一直坐到申时,他才起身告辞。
“小浩,过两天就过年了,家里也挺多事,老舅就不来看你了,待过完年老舅再来。”
“没关系,老舅你忙,不用为了迁就我,误了你的事。”李浩笑道,“做皇商也挺忙的,生意要紧。”
朱见深含笑点头。
他知道外甥知道了,却仍配合着演戏,有些事,还是不点破的好。
李浩也隐约知道了老舅知道他知道了,不过,仍是如以往一样,舅甥俩都很有默契。
送老舅出门,又在门口驻足一阵儿,待轿子远去,他才反身关上门,走到屋檐下。gōΠbōγg
“青爷。”
“嗯…。”李青倚在躺椅上,望着融化些许的雪人,“想问什么?”
“皇后娘娘真能怀上皇嗣?”
“那是自然,她没问题了,当然能怀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浩皱眉,“问题是,什么时候能怀上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吧?”
他是给娘亲去了信,不过,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跟青爷一起回去,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自己一个人回去,未免太不够意思。
“我估摸着,也就近一两个月的时间,放心吧,你老舅许诺过了,待年后立春,只要咱们想回去,随时能走。”李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中泛起泪花,“好了,青爷困了,休息一会儿,你别吵。”
“这么冷的天儿,在这儿睡可不成,回屋吧。”李浩循着他的目光,扭头看了眼雪人,好笑道:“又不是见不到了,瞧你这……青楼应该还未歇业,实在难受,你去就好了,我帮你保密。”
“啪!!”
“你……”李浩气坏了,“都过年了你还打我大嘴巴?过分了啊!”
“你欠抽!”
“……好心当成驴肝肺,冻死你,憋死你……我错了,手下留情……疼疼疼。”李浩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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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
李青掌勺,李浩打下手,做了一桌子硬菜,爷孙对酌畅饮,吃饺子,守岁,放烟花,热闹之余,也稍显冷清。
弘治四年了。
李青在屋檐下晒太阳,一边掰着指头算日子,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一百多年了,距离当初下山,竟都过了上百年。
每每当初的美好,都还仿若昨日呢。
然,远远超过普通人一生的时间跨度,对李青来说,却只是一段,甚至只是一小段。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李青疲倦的闭上眼睛,多希望一觉醒来,回到当初最美好的时间段。
然,只是妄想罢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李浩那张欠抽的脸。
“青爷,午饭好了。”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李青伸了个懒腰,欲再睡会儿。
李浩劝道,“吃了饭再睡吧,我都做好了,你多少给个面子,对了,这都初六了,你要不要进宫一趟,给皇后娘娘复诊一下?”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敲响了。
“李神医,李神医在家吧?”
“在呢。”李浩应了声,回身道,“钦差来了。”
“嗯…。”李青慵懒的说,“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正在研制新药方,要一个月,不能被打扰。”
“你这是欺君啊。”李浩小声说,“还有,你在这屋檐下,我一开门,钦差就都看见了。”
“那你不开门不就好了?”
“……你认真的?”
李青呵呵,“不然呢?”
皇后身体调无可调,养无可养,剩下就只能交给朱佑樘,以及天意,李青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起不到一点作用。
李浩也是服气,为免挨大嘴巴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隔着门解释。
这次钦差竟意外的好说话,听了他的转述就回去了,一点没有强迫之意,李浩不禁诧异,心道:
“看来,皇上已经被青爷拿捏了啊!”
转过身,上前问:“青爷,咱还要待一个月啊?”
“用不了,只是我这次离开,少说也得大半年,又是去海外,万一你老舅有个好歹……找我都不赶趟,我得给他备点药。”李青说。
“这样啊。”李浩心里稍稍舒服了些,笑道:“过些时日接我的人就到了,让他们等等咱们,届时,咱们坐着豪华马车,舒舒服服地回金陵。”
李青一脸无语,“你凭什么以为,你娘会派人来接你?”
“我给她去了信啊!”李浩理所当然,“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想家,母亲也想儿子……”
“得了吧。”李青无情打断他,呵呵道:“莫说过些时日,过半年都不见得会有人来接你。”
“我才不信呢。”李浩反驳,“我娘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对我非打即骂,其实……她可疼我了。”
李青含笑点头:“是这样,但问题是你跟着我呢。”
“跟着你咋了?”李浩不解。
“跟着我,她十分有十二分的放心,所以,万不会派人来接你。”李青失笑道,“咱们就是再在这过一个年,她都不会让人来接你。”
李浩不服,“要不赌一把?我不信我娘会这般狠心。”
“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