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呆子,哼,我好歹会游泳,可你呢?你为什么跳下去喝汤?”
“你——,我都说了,到了洛阳,这种花你要多少我就送给你多少!”
“我——”舒晏正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了,他看那少年浑身湿透,被风吹在身上,正在瑟瑟发抖。
“快把湿袍子脱了,换件新的吧。”舒晏说完,就要伸手帮他脱衣服。
“别动!”那少年条件反射般地推开舒晏的手,“我…不用。”
“还说我呆,我看你更呆,现在刚刚仲春天气,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你再不把湿衣服换了,会冻出病来的。”
“我……我不习惯在人前换衣服的!”那少年看起来有些为难,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刚登船时的豪气。
舒晏看着他,亦觉得又可气,又可爱,又有点可爱,“你一个大男人,常走江湖,原来还这么害羞!”说完,又对船家说,“船家,麻烦借一间内仓,让这位兄台换换衣服。”
船家答应了,领了这个少年去换衣服,舒晏在这里照看两个人的马匹行李。须臾,那少年出来,依然是一束高发,一袭白袍。只是这件袍子上绣的却不是蝴蝶,而是很多鱼,同样是前后各一条大鱼,众多小鱼相围。他并肩坐在舒晏身边,问道:“还没请教大哥,怎么称呼?”
“在下舒晏。”舒晏回答,并看着他的装束问道,“这袍子倒有趣,你怎么这么爱穿白袍?”
“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你这袍子的领子有些特别,既不像胡人一样向左开,又不像中原人一样向右开。”
那少年一笑:“中原人、胡人,怎么,我取中立啊!”
舒晏奇怪地问:“此话怎讲?”
“哼,我不想说!”
“你不光穿的袍子中立,而且头发也中立!你到底是中原人还是胡人?”
那少年将头发一甩,“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舒晏见对方不愿说,就不再追问,而是默默看着远方发呆。良久,那少年见舒晏不再说话,忍不住搭腔:“舒大哥,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救那盆花呢?”
“你还提那盆花,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在意……”那少年低着头,撅着嘴,又继续追问道,“到底为什么啊?”
舒晏看着这个亲手毁了芷馨送给自己的花的人,本来一肚子气,可是他又想起这个人傻呼呼的跳进水里去救自己,那狼狈的样子,真是觉得他又天真又直率又善良,不禁气又消了一半,只淡淡地说:“哼,我也不想说!”
又沉默了良久,那少年又忍不住搭腔:“舒大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