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象虚影，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白适渊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他前世今生都寻觅了很久的人——他的师父吕冰原。

沉默在这一片虚空蔓延，不知过了多久，白适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这才注意到，想来冷淡从容的白适渊，他此时竟已是哽咽了。

度春华抬首，看向定定望着吕冰原的白适渊，她能感受到他的惶恐、感叹和难以置信，他的手正无意识抓住她的，力气大到让度春华吃痛都没有察觉。

可是此时此刻，度春华不忍打破这对师徒间的默然。

吕冰原摸了摸镇天的尺身，视线落在白适渊的身上，慈和而又温柔：“是我，我们适渊也长大了，”对睁着清澈眼眸的小桃笑笑，看向度春华时出人意料地微微躬身：“看来今生，你过得不错。”

这时白适渊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放松手上的力道，在度春华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揉捏着：“弟子今生，确实很好。”

但即使如此，关于前生今世，他依然有无数问题想问他的师父：“我能重生，是因为您吗师父？这一切都与您有关，是不是？”

吕冰原伸手轻轻按住他的粗硬的头发，缓缓抚摸着，然后长长叹息：“适渊，这个回答很重要吗？”

白适渊只觉得鼻子一酸，叫了声师父，低声道：“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前世死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被宗门甚至师父所抛弃，一个被抛弃的人，只能孑然孤独立于人世间狼狈不堪，因此他才放任魔功侵蚀肉身，逐渐疯癫有了求死之志。

虽然有度春华给予的最后一点温暖，但他的心终究还是彻底冰冷。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还能有再度醒来的机会，他还能有重来的一生。这一世，他还有了镇天这个与吕冰原性情一模一样的法器，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前世的那些绝望，与师父并没有关系，他们之间存在着某些阴长阳错的误会。

“师父”就像彷徨无依的孩提时代一样，白适渊期盼地看向吕冰原。

吕冰原摇头失笑起来，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总是拗不过你的。你能重生，确实是因为我。而且，我不仅是你的师父，更是你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