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站在那里,眼前是吕红棉汗湿却红润的脸颊。
度春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因为她爱这个世界,爱她的国家,爱这里的百姓,更——爱着你。”
“所以,就算没了命,就算流光了血,她也要为你掩住灵气。”
“泽兰,她爱你,也爱着这片土地。她救了你,为你血尽而亡,难道是为了让你覆灭她的国家,杀尽她爱的百姓吗?”
此时,白适渊显露自己的身形。也许是有感于自己的经历,他也难得说了一句:“你想为吕红棉报仇,却不该用会伤害她所爱者的办法。泽兰,世间道法万千,一定还有别的方式。”
心窝里一股热气横冲直撞,泽兰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它强忍着眼中的泪:“可是、可是我的修为太低了,不用这种办法,我该怎么为红棉报仇呢?”
度春华弯下腰,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我们也在找那个青烟男子,太清、医谷,总能有让你修炼的办法。到时候,你就不需要魂飞魄散。”
“她希望你活着,不要让她的血白流。”
幻境外的陈国,死寂与悲痛交织,到处都是惶惑的凡人。
留影中的京城,慌乱与恐惧交错,到处都是奔忙的身影。
看着这一切,泽兰好似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像这世间最脆弱的孩子一样,哀恸大哭。
“红棉——”
“红棉——”
泽兰心如刀割,无助地呼喊着那个在最初,给予它名字的女孩儿。它的泪落在冰冷的地上,却没人能够回应它的呼喊。
它问着,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我伤害了红棉重视的人,她、她会不会很恨我?”
白适渊想,吕红棉之于泽兰,大约就如他的师父吕冰原之于他。
吕冰原恨白适渊成为魔尊,却愿意为他走上正道而付出自己,甚至扭转乾坤,即使代价可能是他自己的消失。
如果那个爽朗又善良的吕红棉站在这里,会如何回答泽兰的问题呢?
白适渊的眼眸中透着怀念,这世间,能让他怀念的人和事太少了。
自从相通了白适渊对自己的心意,度春华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的所思所想。亦或者,他们早就如此了,只是总被她忽略,以致到了今日,才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