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泽兰,也就是天机镜镜身用尽全力发出了声音:“红棉,跟他走!跟他走吧!”
可惜,吕红棉不是修士,从未听到。
玉佩中,度春华垂下首,握紧白适渊的手掌,郁郁道:“这块玉佩是天机镜的镜身,应该是感知到吕红棉的未来了吧?”
白适渊回握她:“也许,是的。”
当晚,吕红棉就做了梦,她梦到了自己孩童时遇到的家中长辈吕天华。
他是吕天涯的弟弟,那时已是垂垂老矣。偶然的机会,吕天华对她谈起他的长兄。
言谈间,他的情绪先是欢喜,后却是无尽的思念:“凡人修仙其实是要断了亲缘的,有时候,我真希望天涯兄长没走。”
吕红棉骤然从梦中惊醒,脸上脖子都是汗,她喃喃重复梦里吕天华的话:“要断了亲缘”
这一次,镜身器灵没有发出声音。白适渊猜测道:“她很重情,应是不会跟着那修士去了。”
果然这一个月,吕红棉都没有将事情告诉父母。
一个月后,吕红棉来到与修士约定的地方,告诉他:“对不住,我不能跟你修炼了。”
修士劝了无果,又极为喜欢她,只好留给她一本对凡人有好处、可以强化肉身的基础功法,才离开了这里。
送走修士后,吕红棉脸上挂着的笑容才慢慢收敛。她沉默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半晌才垂首摸出镜身玉佩道:“泽兰,如果我跟他走了,谁来继承你?谁来为我照顾父亲与母亲呢?所以,我的选择是对的,是吧?”
天空下起了细雨,没有人回答吕红棉的问题。
玉佩中的白适渊和度春华却有些感慨她的想法,吕红棉也许是对的,也许又不对。
若她去修炼,那么就不会被灭门波及;可那样苟活,她还会开心吗?看吕天涯就知道了,即使他不曾说出口,白适渊和度春华也能看出他对吕家的执念。
回家的路上,吕红棉像是完成人生大事一样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怕回家被父母看出异常,于是漫无目的在城中散步。只是走到一处街角时,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扶起个小男孩。男人笑意温柔地拍掉男孩身上的尘土,并为他拭泪。
吕红棉笑了笑,觉得这个年轻男人是好人,赞叹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走上回家之路。
在吕红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男人的眼眸却轻轻落在她离去的背影之上,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他的眼神”度春华敏锐地察觉男人的不对劲:“适渊,这会不会就是谢备?”
白适渊点头道:“有可能。看来这段留影应该就是吕家当年会被灭门的真相。”
没想到吕天涯找寻百年的东西,会在吕家原址的噬人巷看到。
能建造器灵才能设置的阵法,能让人看到百年前的历史,所以幻境主人到底是谁,拥有如此大的能力?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难道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