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男高的,像钻石。”
江梓衿:“???”
她不相信这么离谱的话是出自谢景嘴里。
“什么?”
还不等她发问,谢景直起腰来,脸上的表情一派平静,“没什么。”
江梓衿理智碎了一地,满脸‘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这真的是谢景说出来的话吗’的表情。
谢景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发旋,眼睑下耷,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他性子冷淡,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很少能记得很深刻,却将小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的‘神仙’记了整整五年。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展现了完全的‘善意’。
那种不带着任何目的性的善意,温暖的像冬日照耀在身上的暖阳。
在他享受过之后,又如昙花一现般,吝啬的将其收回。
谢景时常在想,十岁那年的相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一场他期待了无数次,为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
记忆中的‘神仙’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在阳光下站着时,浑身都像是在发光。
她从肮脏的地面上将他抱起,毫不在意自己的长裙被尘土染脏,垂眸将吻落在浑身脏兮兮的孩童额间,眉眼间的神性悲悯,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姐姐。”谢景忽然喊了她一声。
江梓衿疑惑的抬眸看去,正对上他那双浓墨色的眼眸,如薄冷的冰线划破了夜空,泛着点点光泽。
“怎么了?”
谢景眼眸一掠,视线下移,转而看向桌上的甜点。
“给你买了一些甜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江梓衿之前提过自己喜欢吃甜品,没想到谢景还真记下来了。
她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其实不管谢景买什么,江梓衿都挺高兴的。
“喜欢。”
她抱着袋子,耳朵上的红意还没有消散,看起来还是有一点不自在。
谢景:“那我先不打扰姐姐了。”
他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门外的保镖看到他出来,微一点头。
“谢少。”
谢景淡淡的挥手,“今天你们不用在这边守着,都下去。”
保镖齐声道:“是。”
一行人训练有素的从二楼走了下去。
谢景走到走廊尽头,眼睛下垂时,就像蛰伏起来的凶兽,隐着无限阴狠与森寒。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掌印在那副绚丽的壁画上。
早几年时,他在谢家过的生活算不上好。
母亲在父亲离婚后,精神上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看着肖似丈夫的面容,她时常掐着谢景的脖子,不顾形象的对着他破口大骂,直到谢景脸部涨紫,濒死时才如梦初醒般堪堪松开手。
“咳咳咳”
小谢景咳得撕心裂肺。
女人狼狈的滑跪在地上,颊边的碎发乱糟糟的垂着,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
她让谢景跪在碎裂的瓷器上,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稚嫩的面容。
“谢京玉”
她在透过谢景的皮囊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抛弃他们,从来没回家看一眼的男人。
谢景膝盖跪得都是鲜血,皮肤极白,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硬是没喊过一句疼。
“谢京玉”
谢景嗤笑的勾起唇角,却被母亲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准笑!”
女人疯了似的大叫:“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怪物他才会不要我!”
谢景舔了舔腮帮子,口腔里一股血腥味,牙齿似乎都有些松动。
“母亲”
少年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漆黑的双眸变得异常狠戾骇人,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上面印着可笑的巴掌印。
“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要你啊。”
他笑得残忍冰冷。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只有怪物,才能生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