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这也是为你好啊……”肖嚣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万一你强化之后,畸变了怎么办?
会不会赔了我这五百积分是小事,关键是对你不好。既然伱已经拥有了自己跑出来打工的意识,那么让你签份保证书也不过分吧?
你看人家那三条狗子…………安静的等了一会,隐隐只觉得老旧唱片机的音乐声似乎变得有些激烈。
莫名听着有点像骂脏话的声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肖嚣抬头时就发现,白色窗帘的后面,似乎闪过了一条纤细的身影,正对着窗外努力伸展着尖利的指甲,好像要掐死什么的样子,但并没有真的出来。
老旧唱片机的音乐声,也没有变成可以跟自己交流的话语。这就说明,特殊物品,就是特殊物品,没有智能到直接与自己交流的程度?
另外……肖嚣驻足,看向了街首,屠夫的肉铺早已关门。窗户里黑洞洞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些许电视的屏幕荧光透了出来。
将屠夫买了下来之后,肖嚣也与他产生了若隐若现的某种联系。此时可以确定,屠夫就在这个房间里。
经由了痛苦之犬,老旧唱片机之后,肖嚣也开始对这些特殊物品,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它们是如何与痛苦物质产生联系的?又是经由何种逻辑进行了强化?痛苦之犬是没有办法交流的,它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拆家和吃火腿肠,老旧唱片机,似乎在某些方面显得比较皮一点,但仍然无法与自己形成有效的沟通,甚至自己直到现在,都没见过这台本质上属于自己的唱片机,只能隔着窗户,听到它那奇特的音乐品味。
但屠夫不同,在原住民角度,他好在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
理论上讲,这应该是可以沟通的?或许,自己只要走过去,轻轻敲一下窗户,便可以叫他出来,与他攀谈一下。
但是…………肖嚣鼓了半晌的劲,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太吓人了……想到了自己那四年严重头痛与恐慌时的状态,看什么事物都扭曲而恐怖,而当时给自己最为恐怖感觉的,便是那个屠夫,这种印象,已经深深植入脑海,几乎成为了阴影了……大晚上的自己可不敢过去。
就算要聊,也回头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再去吧?对了,为保证安全,还要带上软软陪着。
心里默默想着,他叹了口气,将老旧唱片机混乱的声音抛在脑后,转身向家中走去。
先让她自己想想要不要签这份保证书吧。反正积分在手,天下我有,想强化的话随时可以强化不是么?
只是,他也不知道,当他收回了看向肉铺的目光时,喝的醉熏熏的屠夫,正沉默的坐在了破旧的沙发上,对面的电视里只有杂乱的雪花,照亮了他那张麻木而空洞的脸庞。
沙发旁边,扔着一具早已蒙尘的电锯,锯齿上还挂着干涸的暗红色肉丝。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任由窗外的路灯微弱的光芒洒进屋里,照亮很小很小的一片区域。
伴随着这个房间里时刻不散的血腥味,使得整体气氛压抑而又阴森。
“咕咚咚……”他没有吃晚饭,只是将劣质辣口的酒液,灌入自己肚子,灼烧着自己心脏。
他喜欢这种阴森的环境,也喜欢房间里的黑暗,更喜欢把自己灌醉,醉到分不清真假的状态,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偶尔的产生一点点的幻觉,仿佛可以看到已经失去的人。
忽然,他察觉了什么,猛得转头,看向了一片被黑暗淹没的角落。心脏嘭嘭直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就连旁边那早已丢弃不用的电锯,都隐隐散发出了喜悦的味道,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复苏。
但是,他僵直的身体等待了许久,终究没有等到期待中的事物出现。他颓然坐回了沙发里,继续将劣质白酒灌入腹中。
只是早已干涸的眼窝,不知为何,竟又变得有些湿润了。…………回到了家里,肖嚣蹑手蹑脚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回到卧室里休息。
家里没开灯,黑洞洞的,妈妈应该早就睡了,在酒吧上班,可比在码头回家要晚得多,不过,这倒也省了与妈妈朝夕相对时的尴尬,而这,又恰好是现在的肖嚣所需要的……苏醒之后,他就一直被庞大的疏离感所笼罩。
面对妈妈,他始终无法做到亲近与信任,毕竟,已经见过了另一面。而在自己拥有城市善意的情况下,妈妈倒是一直很疼自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用冷漠眼神看着自己,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反而总是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甚至有很多次,让肖嚣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但是,这种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城市的某种逻辑体现,还是在被恶意影响之前,她始终都往常前疼爱着自己?
肖嚣无法分辨清楚。也因为无法分辨,所以在面对妈妈的疼爱举动时,他甚至下意识躲着。
或许,自己确实该搬出去了吧?肖嚣想到,自己现在手头上的钱,已经足够在这座城市里租下另一套房子了。
实在不行去跟杨佳或是软软挤挤,小四……也行。她们应该不会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