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老狐狸比我精的多，他不会怪你的，若是真怪罪，就说是我下的令，反正我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没事。”

哪吒看穿了先锋营统领的心思，便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有了哪吒的保证，先锋营统领便是拿到了护身符，所以再不迟疑，连忙约束下属返回天军本阵。

天军本阵，高坐在天马之上的李天王早已将全局看在眼中，所以先锋营统领前来复命时，果然不出哪吒所料，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勉励了一番。

“天王，咱们这次空手而回，真的没问题吗？”

李天王身边，刚刚败了一阵，受了重伤的巨灵神将问道。

“牛魔王确实有些本事，可他不是孙悟空，好听点说是懂得留余地，难听点说就是怕死，这样的人让他拉起队伍不难，可想要成事却是万万不能，所以这世上有没有牛魔王对陛下而言全无所谓，可孙悟空就不同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孙悟空已经在毒敌山发过一次疯，灵山和陛下当时都很慌。”

“眼下四金刚亲至，只怕也是陛下和灵山通气后的结果，毕竟他们都怕再有事扰了孙悟空的心境，毕竟那猴子要是撒起泼来任谁都要头疼。我们破了积雷山已是大功一件，切记不要贪多嚼不烂，还平白给陛下招惹麻烦。”

李天王文韬武略，不但在治军上是一把好手，更对庙堂上的把戏也了如指掌，这才能得玉帝赏识，委以重任。

巨灵神将忠勇有余，脑子里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过他这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想不明白的事便听自家天王安排就好，所以现在听了天王解释便不再多言，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被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大手印砸出的深坑里，牛魔王仰面看天，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孙悟空赶走天兵，盘腿坐在牛魔王身边，也不多说什么，就静静的陪着他。

“十万天兵加四大金刚，说来也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事吧，可和你当年闹天宫的景象比还是差了太多啊。”

牛魔王开口，笑着吐出口血沫。

“年少轻狂不懂事惹出的乱子，大哥怎么还当成是什么好事！”

孙悟空着实是想不明白，牛魔王总和自己比个什么劲。

“你生来就是被人羡慕的活法，自然不懂我的悲哀，妖族被人神夹在中间实在憋屈，人族嫌弃我们是饮毛茹血的怪物，神仙又觉得我们是心智未开的废物，我自命不凡，想着可以带领妖族改写命运，可当我面对四大金刚时我才突然发现，那是我无法达到的高度，因为我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刚刚若是换了你，只怕早与那四位金刚玩命厮杀了。”

牛魔王不去管孙悟空怎么想，依旧自说自话。

“大哥这话说得好像我很头铁一样，我也怕死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这事落在咱们妖族眼里不就和给人做狗腿子一样嘛。”

孙悟空这话说得有些悲凉，一路上骂孙悟空是灵山或者天庭的走狗的妖怪不在少数，他虽每次都不认，可却这些话却如鲠在喉，孙悟空又怎么可能忘记。

牛魔王勉力伸出手搭在孙悟空的膝盖上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其实你的心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你活着，只是为了弥补那些你觉得亏欠的人吧。”

孙悟空并不直面回应牛魔王，而是劝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大哥不如去灵山吧，那边规矩虽然多了些，但人还都不错，凭大哥的本事，他们也不会强求你剃度出家，只当个俗家弟子就好。”

“要的，到了此刻，我可是怕死怕的要命了。”

牛魔王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