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就怕细琢磨,林知瑜自从师母那听到宋屿川的过去之后,她一直都很心疼。
在心里发誓,余生一定要好好对他。
把他之前吃的苦受的罪都用糖填满,让他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快乐。
没想到,宋家人又突然认亲,二十年不见,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家人,这让他怎么承受?
宋屿川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我没资格替我母亲原谅你,因为承受背叛跟伤害得一直都是她。
至于我,二十年了我过得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你不必担心。”
这是不打算认他?
宋兴国苦涩一笑,是了,如果不是他当初犯了错误,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和和美美地在一块儿生活着。
水灵也不会积郁成疾早早地去了,屿川他这么多年更不会吃那么苦受那么多委屈,造成这一切不幸的根源是他。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得到他们的原谅?
宋屿川能坦诚地跟他说这些,他应该知足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认我这都正常,我理解……”宋兴国语气有些哽咽,一双厉眸红通通的,“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去补偿你,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对不起。”
宋屿川拧眉,这个状态已经很困扰了。
他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拉着林知瑜走了出去。
宋兴国一脸颓然,平日里的威严霸气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宛若经过风吹雨打的残花一般。
悲伤的气氛会传染,整个屋子都跟着压抑起来。
宋锦城觉得不对劲儿,“大伯父,我看大堂哥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您是他父亲。
不然怎么会那么淡定?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他没资格替大伯母原谅你,那是不是他对你没什么意见?
他说他过得很好,是不是代表着他对于现在的状态还算满意,以后你可以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关心他?”
所谓关心则乱,大伯父对大堂哥心怀愧疚,潜意识觉得大堂哥不可能原谅他,所以才有可能曲解了大堂哥的意思,究其根本,是大伯父不肯原谅他自己。
这事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不是当事人,所承受感知到的痛苦没有当事人深刻,所以他才能从旁边看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说起来大伯父还是宋家最有本事的人,结果碰到了大堂哥的事儿,连基本的思考都不会了。
宋兴国‘嗖’地一下抬起头,一双深黑的眼睛迸发出一抹亮光,他唇角有些发抖,声音都有些颤抖,“屿川他是那意思吗?”
“嗐,甭管是不是那意思,大伯父你试探一下不就行了。”
宋锦城叹了口气,大伯父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呢?
大伯父面对大堂哥的时候跟个孩子似的,完全凭借一腔孤勇,没有半分技巧可言,若是把他平时那些本事稍微发挥出来那么一丢丢,也不至于连大堂哥的意思都搞不清楚。
“怎么试探啊?”宋兴国担心对宋屿川造成困扰,儿子已经不认他了,万一在彻底厌恶他,那他岂不是要哭死?
“简单,明天村民们刨了树苗,装车前不是要检查一下吗?咱们都去帮忙,大堂哥要是拒绝就说明他是真不想认您,若是不拒绝就说明他心里认了您。
那以后您就以这样的方式多关心他,不过有一点,千万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大堂哥身上,更不要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儿,这样会给大堂哥造成困扰。”
宋兴国唇角扯了扯,对儿子哄着疼着还来不及,还敢强迫宋屿川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