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奉心里也是叹口气。
他被扈成一提醒,刚才仔细想了想,然后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绑在孙新的事例中已经有多深。
哪怕是他们的祝家庄现在也有一半的收入要仰赖孙新的鼻息,现在庄上新招的许多庄客都是冲着独龙港有一家药材厂,可以为他们提供工人的生活,所以才来的。
那时他们见到药材厂上在监理会的管理之下做工的过的日子是如何滋润,三个庄子的人自己也曾吃过一惊,日子慢慢下来,最近独龙岗上的人已经自己也觉自豪,自己的独龙岗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药材厂,说出去都有面子。
哪怕是不进工厂,随着独龙岗上有了这么一家厂,围绕着这家工厂,种药种麻所带来的利润也是远超过种粮,这给了独龙岗上庄客们实实在在的优惠,许多庄客都是冲着这一点专门来到独龙岗上定居生活的。
当时三个庄子都觉得自己赚了。
可现在祝朝奉依照孙新和扈成所说的一思索,一旦这药材厂关了,三个庄子中做工的人只怕都要跑了去,而那些原来受了独龙岗上收入丰厚引诱来的庄客怕也要走了一半。
真要这样做都不需要梁山来打了,孙新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的独龙岗直接散伙。
祝朝奉越想越恐惧。
之前孙新一直和他们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商量,几乎让他没意识到孙新现在对他们的控制有多深。
现下仔细思索一番,祝朝奉这才明白,早在自己同意孙新来独龙岗上办厂之时就已经入了他的圈套。现在他们再想说一句反驳的话都是不可为。
祝朝奉心中惊讶:这些只怕早就被他算计好了,这厮年纪轻轻居然城府如此之深……
看了一眼此时站在场中愤愤不平的小儿子,祝朝奉终于是不得不压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来。
“祝彪坐下。”
“爹爹你不会真的受了他的诓骗吧?俺们可不能让他在咱们独龙岗上办什么农兵啊,他这是要夺咱们的权!以后独龙岗祝家庄可就不姓祝了呀!”
“坐下!”祝朝奉终于是怒吼一声。
祝彪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见祝朝奉捏着拐杖的手青筋爆起,显然也是极为愤怒。
祝彪目瞪口呆,转过头又看到身旁原本一直最是有主意的李应也是脸色难堪,甚至扈太公和扈成两人应该是跟孙新是一头的,这时却也明显脸上露出了一种被拿捏的不爽表情,但哪怕脸上不悦却都不敢反驳。
他呆呆的看一下那座位上坐着的不满二十岁的后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个只敢在暗地里放黑枪的卑鄙小人居然真的就镇住了独龙岗上叱咤风云的三个庄主?
祝彪只感觉自己所认知的世界好像都出了什么问题。
孙新这时却完全是另一种心境,他老神在在看着众人,心中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两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孙新现在只能大咧咧的施压独龙岗,让他们赶快建起农兵,根本没时间跟他们再做讨论。
至于独龙岗上三个庄子会不会恨自己?一旦梁山大兵打来,他们恐怕还要感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