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疑惑的看向那碉楼,突然发现那四层的碉楼之上每一层都开辟了小小的孔洞,那些孔洞远看了并不显眼,可是此时每个孔洞之中突然都伸出一根黑色铁管来,他站的距离十分近,所以那铁管便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什么东西?
白胜下意识就感觉那些东西不对劲,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伴随着碉楼内传来的一声隐约的“放”的命令。
他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豆声音,接着好像是一阵狂风刮过,白胜就见冲击庄门的喽啰们瞬间倒了一片。
硝烟过去,只剩哀嚎!
孙家庄的二号炮楼之上,齐射之后场面已经陷入混乱之中,栾廷玉在模范排的队伍之中巡查,走了两步鼻子都气歪了。nt
他直接把一个农兵拖出射击孔位,指着他那已经缺少了通条的滑膛枪道:“你的通条呢?”
“好……好像是先前一着急,装了药子就放了枪,没把通条拿出来,打,打到楼下去了。”
栾廷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身旁另一個庄客,那庄客倚着一杆已经炸膛的火枪在那发呆,还因为刚才的炸膛事故而全身发抖。
栾廷玉看他一眼便知是什么情况,拿过火枪来用通条捅了捅枪管,果然如此,于是将那火枪往地上一丢,对那庄客骂道:“你还是班长了,怎么一口气装了两枚铅弹进去,这幸亏是你这枪性能好,要是枪管磨薄了些炸个开花膛,连你和你身旁弟兄都没命了!”
那农兵被他骂的脸上阵红阵白,不知如何说话。
孙新默默看着这一幕,倒是不如何奇怪,他想起了前世看的有关于线列步兵时代的一些战争记录。
那时的军官普遍反映所谓的步兵齐射其实就是第一轮齐射之后各种无序的杂乱射击。
哪怕是最精锐的军队,真正有杀伤力的射击也就是在第一轮的时候,之后士兵们便会因战场之上的紧张而出现各种事故。
想想也是,这前膛枪装弹过程就要半分钟,在炮火横飞的战场之上谁能沉下心来花上半分钟时间心无旁骛的将一发子弹装好然后再往前射击?
其实刚才这些农兵的表现已经让孙新眼前一亮了,起码他们还有最基础的三段射的作战意识,成功完成了一轮的三段射击,到第二轮开始才渐渐乱套。
临敌紧张这种情况需要通过更多的战斗使得这些士兵慢慢积累经验才能改善。
怎么训练火枪兵是栾廷玉的事情,孙新没有过多的参与,这时他则是看向身旁面沉如水的鲁大师。
鲁大师虽然还穿着一身的僧袍,可是面上的凌厉杀气却和那佛像完全挂不上钩,他一直静静看着下边的局势,孙新询问道:“要发炮了吗?”
鲁大师摇摇头,缓缓摸着胡须,一直等到楼下的土匪们渐渐后退,聚集到了孙家集的一处空旷地带,鲁大师才连忙对身后的旗令官说道:“让一号碉楼对准三号炮位,射击!”
“俺们二号炮楼也对准三号炮位,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