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床前乐和还不知道为什么孙新不愿意和他睡一屋,然后半夜时他就明白了。
病尉迟端的是一员好汉,那动静都吓人,可把乐和整惨了,他一个小舅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天色微明才终于得了一点清静。
早起见到里头孙立和姐姐还没醒,他连忙穿好衣服溜了出来。
走出房间就看到孙新三人。
乐和一夜没睡好,嘴里都是苦的,见到三个臭小子的第一反应是要骂人,可还没开口就看见了解珍怀里那坛酒。
顿时乐和把话憋住了。
脑中回荡起昨晚拆屋的声音。
铁叫子乐和,诸般弹词唱曲无不精通,拈枪使棒似命般爱,家可以不回,勾栏瓦舍不能没有他。
想乐大官人一副斯文面庞总是能勾得不少小娘邀他入幕,可是人到中年,久历战阵,再是金刚之体也难免漏风……
昨夜,缩在被窝中的小舅子痛恨又嫉妒。
“孙新弟弟!早啊,哎……你这酒!”乐和笑语盈盈。
“琼州虎鞭酒,夜间办事前服用最是有效,反正不好卖,哥哥要时,我免费给你一杯。”
乐和瞬间一扫昨夜萎靡的神色,眼睛放光道:“那倒是好,先来一杯,来一杯。”
孙新叫解珍打开酒坛子,摇匀其中的酒体,拿小勺给乐和装了一瓷杯的酒,酒气恁的袭人,乐和宝贝一般抱着就走了。
又多等了一炷香时间孙立和乐大娘子才迟迟出了里屋,乐大娘子看见孙新等三个小的站在门外,瞬间脸色通红,软着竟又回了屋去,独独孙立龙行虎步的出来,满脸笑容的拍了拍老弟的背。
“有这手艺何不早说?吃肉去!”
上午用早饭时乐大娘子扭扭捏捏不肯出来,孙立则满心舒畅,羊汤都多喝了两碗,见他如此模样,在一旁陪吃的乐和忍不住又是妒忌。
他悄悄拉着孙新说道:“你那酒非得卖一两银子一杯吗?”
“得来不易,不好卖,我也懒得做了。”
“别别别……”乐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到底有人要喝的。”
孙新点点头:“是吗?哥哥若是有买主时帮我多留意,好卖时,家中多做些个,到时专给乐和哥哥送上一瓶也不值得什么。”
“此言不虚?”
“自然不虚!”
“等着!”
乐和没吃完饭就走了,走时手中端着那个白瓷杯一步一拜,仿若捧着个新请的菩萨。
把乐和送走之后孙新把那小坛酒留在了孙立家里,以走时嫂嫂的身体状况,这两天完全不用担心哥哥偷喝,嫂嫂会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