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被领进屋内,扑面而来的冷肃压抑之气。
“贵妃娘娘贵人事忙,竟在本宫与家人团聚时,还惦记着本宫,特意派人来看望。真是甚为感激。”阮酒酒冷着脸道。
许是旧有的印象太深,阮酒酒又总是笑盈盈的,说话柔声细语,金荷并没有乌雅氏封嫔,已地位不同的明确感。
直到这一刻,金荷对上阮酒酒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穿戴着嫔位才能用的布料首饰,才真正意识到今非昔比。
德嫔也是一宫之主,并非当日那个任承乾宫人轻慢,不得宠的小庶妃了。
“奴婢给德嫔娘娘请安。”金荷今日这一礼,行的规规矩矩,不敢敷衍。
“奴婢见过乌雅夫人。”金荷又对乌雅夫人行礼。
“起吧。贵妃有何教诲,嫔妾洗耳恭听。”阮酒酒道。
“贵妃娘娘心念佟家与乌雅家两府旧情,知晓乌雅夫人入宫,便催促奴婢前来,代贵妃问候夫人。夫人家中可好,德嫔娘娘的兄长是否还有人前去为难。”
“虽然,之前因为误会起了龃龉,但如今德嫔娘娘与贵妃娘娘共为后宫姐妹,侍奉皇上,旧事也早就抹平。以后,两府之间走动亲近些。”
“佟佳氏一族族人众多,内大臣府养门客无数。德嫔娘娘在宫中有皇上喜爱,乌雅夫人不用担心。倒是,乌雅氏的族人形影单薄,若在在宫外遇着了事,尽可以去找佟佳氏的族人帮忙。”
金荷一字未改的,说出佟贵妃交待的话。
阮酒酒轻笑一声,手中拿起的杯盖,轻轻盖回杯盏上,响声清亮,犹如炸雷响在金荷耳边,吓的金荷一哆嗦。
金荷暗暗懊悔,早知让别人过来的,她何必讨这得罪人的差事。
好在佟佳氏一族的豪势,浸染金荷多年。缓了一会儿,她神色镇定许多。
“德嫔娘娘,贵妃娘娘吩咐奴才来转述的,就是这些话。”金荷道。
“额娘听清楚了?贵妃娘娘心善,不仅费心竭力,在宫中为我铺平晋升之路。在宫外,也愿意让佟家成为咱们家的靠山。真正是活菩萨。以后乌雅氏族中子弟出了事,直接抬佟贵妃和佟家的名号,看谁敢惹。”阮酒酒笑着说道。
“有贵妃的话,本宫就心安了。本宫原还担心族人在京城受人欺负,有了佟家作依靠,本宫还怕什么。金荷,你回去转告贵妃,说这份情谊,本宫记着了。”阮酒酒道。
“奴才也替乌雅氏族人,谢贵妃娘娘和内大臣佟大人庇护。”乌雅夫人也徐徐道。
金荷来这一趟,是佟贵妃为了羞辱乌雅氏。谁知阮酒酒嘴皮子一翻,到成了别的意思。
金荷稍稍思索,心一横道:“奴婢方才忘了,贵妃娘娘还说。请乌雅夫人回去后,叮嘱约束族人,莫要以皇子外家自居。四阿哥的外家,是佟佳氏。乌雅氏,还请离得远些,莫要攀扯。”
“还有忘记说的吗?”阮酒酒神色不善。
金荷这才有扳回一成的快感,她低下头,道:“回德嫔娘娘的话,奴婢都转述完了,一字不落。”
“那你就回承乾宫吧。别在这里耽搁本宫时间。”阮酒酒道。
“是,奴婢告退。”金荷退下去时,脸上刻意露出傲慢不逊的表情,十分挑衅。
乌雅夫人心头绞痛的难受,她摸着阮酒酒的手:“娘娘,这就是您说的过的好?奴才不该让您进宫的啊。当年哪怕倾家荡产,也应该疏通好路子,求人将您打下小选入选的名单。若是嫁在宫外,你为当家主母,哪里会受如此多委屈。富贵荣华,家中的欢笑,难道要用娘娘的血泪来浇灌吗?”
乌雅夫人再也忍不住,难受的哭了出来。
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苦尽甘来尚且还掺着玻璃渣子,割人喉咙。那之前那些时日,该有多惨痛。
阮酒酒出神的发着呆,她倒是从未想过乌雅夫人说的那条路。自她醒来,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争宠得权,在后宫之中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额娘,别说那些话。当初入宫,是你女儿自愿的啊。皇宫富贵,天底下哪里没有委屈受。十年风水一转,我的福气在后头呢。”阮酒酒柔声安慰道。
“娘娘说的是,娘娘一出生,就有游方道士敲门批命:凤女落地,贵不可言。”乌雅夫人收起泪意,她不能哭,不能让女儿看着难受。
阮酒酒起了兴趣:“还有这事儿?额娘以前没说过。”
“小门小户的,哪敢当真。只当是道士化缘,说的吉利话。”乌雅夫人嗔道。
不过,若说一点影响没有,也不是。决定让乌雅·玛琭进宫博一场,除了自愿,也有批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