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南岸,乌尔姆的一处法军军营里,赫什科(战时)少校正在询问几名从匈牙利骠骑兵的马刀下,侥幸逃生的辎重兵。
一名30岁的老兵结结巴巴的说:“是的,是的,少校,我发誓我看到的是真正的匈牙利骠骑兵,他们一个个都是身着绣花的红色制服、金色排扣的披风,作战凶猛,出手狠辣。可怜的卡西斯、特哈德和索马鲁的脑袋就是被他们的马刀砍断的,3个无头尸体还向前跑了两步,才最终倒在地上……”
“够了,老伙计。给我说重点,后来怎么了?别东扯西拉的。在法军体系,但凡我认定你们的车队为战损,就与你们无关!”赫什科不耐烦的打断了老滑头的一大堆废话。
不过,他也清楚面前这位雇佣兵出身的老兵,是担心辎重队的长官需要他本人和幸存的同伴,拿微薄的军饷赔偿今天三辆大车及运载货物,总价值两干法郎的损失。
听到赫什科少校的亲口保证后,贝尔塞上士的心中这才长舒一口气,继而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讲述了出来。
1小时前,贝尔塞等人一行7人,赶着从多瑙河南岸各个周边村镇,花钱购买的三大车熟肉品,返回乌尔姆军营时,突然遭遇到6个匈牙利骠骑兵的突袭,7名辎重兵中的卡西斯,特哈德和索马鲁被杀,贝尔塞上士与其他3人借助树林的掩护,侥幸逃生……
“所以说,小锤头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老上士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他说:“那些匈牙利人看到我们抛弃了车辆与随身财务,逃进了树林,还在后面继续追杀我们。幸好是小锤头闻讯跑过来,它横在路中央,直起身子,对着冲过来的骑兵们不停咆哮,这才吓走了几个匈牙利屠夫。”
听到这里,赫什科这才留意到不远处,憨态可掬的小黑熊锤头正在兴致勃勃的享受它的美食,一条白色的大鲑鱼。
这是贝尔塞等人对救命恩人的一种报答方式,作为高海拔地区的黑熊,已经六、七个月大的锤头似乎非常喜好肥美的冷水鱼。
当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小锤头立刻本能的直起身子,它循声张望,发现了一名肩膀带花的校级长官。于是它有模有样的对着赫什科少校,行了一个标准的“熊式军礼”。不等长官回礼,小锤头就很是自觉的蹲下身子,继续享受它的战利品。
“你们要给锤头再买一条大鲑鱼,”赫什科笑着说道:“它可是冒了生命危险救下了你们。如果不是那几个匈牙利骑兵过多担心小黑熊的母亲会出现在附近,你们几个大半是回不来了。”
依照古老的森林法则,但凡森林里的小熊出生以后,需要跟着母熊生活2、3年左右,才会离开母亲独立生活。换言之,在每一头小熊不远处,就会有一头极度凶猛的母熊的存在。
对此,匈牙利骑兵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尽管几名骑兵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那头没有什么威胁的小黑熊,但要面对一头极度发狂的成年母熊,匈牙利人就难以全身而退了,必须要付出惨重代价。
十多分钟后,在回乌尔姆的途中,赫什科遇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霍斯将军,后者刚从城中的指挥所出来,正骑着马做四下巡查。
显然,指挥官也收到了赫什科和辎重队的报告,在多瑙河南岸活跃着一支匈牙利骠骑兵,刚刚还袭扰了法军的一个小补给车队。
“你怎么看待此事?少校!”霍斯将军对着赫什科问道。
赫什科对此心中已有了答案,汇报说:“将军公民,我怀疑这些匈牙利人是从德意志中南部战场撤下来的卡尔大公部。之前,我派出了几名侦察兵,偷偷跟踪了那三辆大车的踪迹,发现它们都被拖到距离乌尔姆30多公里外的一座奥军临时营地。”
霍斯听到后,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一小时前收到的电报,交给了赫什科少校,示意对方先看完再说。
这份电报来自位于法兰克福的法军统帅部,贝尔蒂埃参谋长告之山地旅的指挥官,卡尔大公残部约19万目前已流窜到多瑙河南岸,大致位于乌尔姆与奥格斯堡之间。
“他们一定是去了博登湖东岸的布雷根茨,只有在那里才有充足的食物补给,保证近两万人顺利通过南阿尔卑斯山的蜿蜒崎岖峡谷。”对此,赫什科的语气十分肯定。
霍斯点了点头,“你的判断与参谋长意见相似。不过,山地旅的主要任务是守住乌尔姆城,以及保护多瑙河边的这一片造船基地。”
听到这里,赫什科心下一动,立刻主动请缨,说:“将军,给我800人,我或许可以让奥地利人在进入阿尔卑斯山之前吃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