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罗塞心中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就是安德鲁统帅为何认定那个叫“赛义德”的海盗掮客,是如今生活在符腾堡公国的首都斯图加特,原名为戴夫-洛雷克的商人。
毫无疑问,这依然是穿越者的福利。在德国留学期间,穿越者曾经博览群书,看过18与19世纪的各种德意志趣闻,也知道一名来自符腾堡公国的落难水手,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最终成为北非海盗头目的女婿、海盗掮客与一代巨商的传奇故事。
其后不久,在德意志间谍舒尔迈斯特的协助下,军情局也最终确定了戴夫-洛雷克就是“海盗掮客”赛义德。
上述这些,穿越者当然不会说出来,部下们自然也就想不明白。最后在神秘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大家都坚信第一执政是真正的“神之使者”,天选之人。
……
谈及基督世界之敌,法国的传统盟友奥斯曼帝国,也是一个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主儿。
正当法国大革命如火如荼的开始之际,奥斯曼帝国却在1791年,与法国的死敌奥地利签订了《斯维什托夫条约》。翌年,奥斯曼又与世仇俄罗斯签订《雅西条约》。
上述举动,使得反法同盟,尤其是哈布斯堡家族能够从容不迫的在与土耳其对峙的巴尔干战场,大量调集奥地利、匈牙利与波西米亚等国的军队,加入到颠覆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中。
等到1794年8月后,法国热月政-府与后来的督政-府基于当下的国际形势,以及欧洲地缘政治的需要,逐渐恢复了与背信弃义的奥斯曼帝国的关系。
1795年下半年,当安德鲁决定将战争推进到莱茵河以东,德意志诸侯国腹地的时候,奥斯曼驻巴黎大使信誓旦旦向第二执政勒贝尔保证:一旦法国-军队越过莱茵河,未来两到三个月内,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也将在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与罗马尼亚一带,向奥地利军队发动进攻。
对此,安德鲁表达了自己的疑虑,他要求勒贝尔务必提防口是心非的奥斯曼大使,他甚至在督政-府的一次例会上明言,来自伊斯坦布尔的承诺不可信!然而,负责外交事务的第二执政勒贝尔并未放在心上,认为是安德鲁在嫉妒自己的外交成果。
然而时至今日,距离法军跨越莱茵河,进入德意志腹地已经8个多月了,奥斯曼帝国的精锐部队依然分散于小亚细亚半岛一带。
就在数周前,法国驻伊斯坦布尔大使再度发来信息,宣称他压根就看不到奥斯曼军队向巴尔干半岛集结的迹象。
对于奥斯曼帝国的出尔反尔,早就在安德鲁的预料中。事实上,他在要求贝尔蒂埃和总参谋部,拟定对德意志战略方案的时候,就已经将奥斯曼帝国的“所谓策应的第四战场”排除在外。
在最初的规划中,拥有上下莱茵集团的德意志方面军进攻方向,属于第一战场,而意大利半岛属于第二战场,瑞士就是可能的第三战场(后被否定),至于奥斯曼帝国的巴尔干方向就是对奥的第四战场。
不过,安德鲁还是借助这一次的重大外交失策,致信给了督政-府的其他三位执政官,直接提名巴泰勒米担当共和国的外交次长。后者还将在今年12月份,正式成为督政-府的新一任外交部长。
第二执政勒贝尔自知理亏,并没有反对这项任命,至于康巴塞雷斯与图里奥两人,也纷纷表示支持。很快,巴泰勒米的任命毫无悬念的通过了。
然而,奥斯曼的外交风波并未因为勒贝尔的失势而结束。
一次私下场合里,安德鲁在同外交次长巴泰勒米的谈话中,他毫不掩饰的对现任奥斯曼帝国苏丹塞利姆三世的厌恶。
“让你和你的人为我做出一个判断,一旦积极推行政治、经济与军事改革的塞利姆三世苏丹被自己的耶尼塞里军团推翻,而上台之后的伊斯坦布尔的王室复旧派,能否推动对奥地利与俄罗斯的战争?”
这是两人的私下会晤结束前,安德鲁交给巴泰勒米需要解决的一个棘手问题。尽管穿越者依据前世的记忆,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更多的只是在考验巴泰勒米的能力与忠诚度。
在今年12月,当巴泰勒米全面接管外交部之后,安德鲁就将在明年开春前后,将第二执政勒贝尔剔除督政-府,并把执政官的数量最终限定在三人,即安德鲁自己、共和派的图里奥,以及中间派的康巴塞雷斯。
为此,安德鲁已暗中指示自己的专用“橡皮图章”,作为议会上院的元老院开始为督政-府的改变,寻找一条条确实可行的法律依据。
在来自军情局的早期报告中,曾将巴泰勒米描绘成一个君主主义者。这位波旁时期的法国男爵,在担当共和国驻柏林大使期间,曾经与流亡的保王党分子私下里有过接触。
然而,这根本算不上很严重的指控。但凡不是带兵的指挥官与情报武官,安德鲁与督政-府对那些身处异国他乡的外交官的限制并不多,还算是比较宽容。
毕竟,驻外使节的一项重要职责,就是需要接触方方面面的人,收集各种情况。哪怕对方属于共和国的敌人。
……
1796年5月中旬,拿破仑和他的意大利军团用尽全力,依然未能将博厄利元帅指挥的25万奥军主力留在波河平原和米兰。
可尽管如此,年轻的胜利者还是把自己的下一步真正行动目标,即攻占曼图亚要塞的军事计划,暂时撤了下去。很快,他转而向伦巴第的政治首府米兰进军。
5月15日,米兰城的人民,怀着满腔的热情,欢呼来自法兰西的解放者。他们往那些晒黑了面孔的自由战士身上,不停的抛洒着花朵;他们手指着法军的穿破了的军装和磨破了的鞋,说这些都证明了法军屡战屡胜的充沛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