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者自己看来,他也许有太多的毛病,包括贪财好色,贪赃枉法,贪生怕死与贪慕虚荣等等。
不过,他却有着非常不错的自控力,使得欲望与野心,总是与其自身不断增长的身份、地位、实力相匹配。
最初在4月份的时候,失去了领袖丹东和勒让德尔庇护下的安德鲁,他目标简单而明确,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如果此时,腓特烈-威廉二世能够赏赐安德鲁一个亲王头衔,或许他就会跑到柏林,对着那个胖子大喊“亲爸爸”;
等到两个月后,机缘巧合之下的安德鲁成功获得卡尔诺的赏识,他心中的小目标已不再满足活下去,而是要活得好,活得妙。更重要的,是安德鲁已经能够在比利时战场上独立指挥一个军团作战,成为拯救法兰西的英雄。
此时,他逐渐充满信心,不仅可以躲在暗中,指挥新宽容派和激进派联合起来,挑战罗伯斯庇尔和他的党羽。不过在那时,安德鲁依然会对一个雏形中的鲁尔大公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热月政变结束之后,受益最多的安德鲁将军权柄大增,已经不满足眼下的地位和身份,安德鲁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只是以穿越者那谨小慎微的性格,他为自己选择了一片政治试验田,前往伊比利斯半岛小试一把,实践一下自己治国安邦的方略。
现在,即便是威廉二世拿普鲁士王国继承权作为交换,好让安德鲁放弃眼前的一切,他还不一定想着回到柏林……
实际上,暂时远离巴黎的权力斗争,也是安德鲁内心计划中的一部分。
在巴黎公社和巴黎市政厅被国民公会下令解散之后,右派支持的金色青年与代表激进派的雅各宾分子,就在巴黎市区不停的上演文争武斗,相互争夺对巴黎12个区的实际控制权。
至于谁对谁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只有无知的小孩子和多愁善感的傻瓜,才愿意争辩这个问题。
对安德鲁而言,他考虑更多的是,左右两派争夺后的结局。历史上,左派与右派在这一片混战中相继同归于尽,便宜了看似软弱无能的平原派。或者叫做“温和派”,敌人称之为“沼泽派”。
新宽容派中的勒贝尔、巴拉斯与勒图尔纳,能够审时度势,很快就蜕变成为平原派的中坚分子,他们不仅保持了手中的既得利益,而且还更进一步,登上督政-府执政官的宝座;
与此同时,因为政治觉悟不足而后知后觉的塔里安、布尔东、梅尔特等人,却没能及时完成这一政治角色转变,最终被政治边缘化,沦为平庸的一批人。
事实上从1793年,平原派的政治地位出现开始,他们就存在一个无法克服的最大软肋,那就是没有军权。左派和右派也差不多。
以至于每一次,当巴黎出现严重政治危机或面临平民暴乱的时候,国民公会和督政-府就不得不寻求立场暧昧的巴黎自卫军的帮助,到最后,干脆请求共和国野战部队的指挥官派兵帮忙,才能平息暴乱。
这也是安德鲁为何要注重波旁宫军校的一个重要原因,事实已经证明,只要他随便拉扯几个区的自卫军士兵,加上数百名学员军官做骨干,就能迅速组成一支拥有不俗战斗力的军队。无论是打垮左派平等派,还是干掉右派保王党,或是威慑中间的平原派,都将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另一方面,最好的是安德鲁能够获得莱茵兰地区的控制权。那是除了几个三流的海岸军团,包括瑟堡军团、布雷斯特军团与西方军团外,距离巴黎最近的一流大军团,就是莱茵军团。
至于北方军团,皮什格鲁的指挥所已推进到尼德兰联省荷兰的边境。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尼德兰联省就将变成巴达维亚共和国,彻底沦为法兰西的附庸。
……
在离开巴黎之前,安德鲁还应邀参加了塔里安家的一次聚会。
需要说明的,这是热月政变之后,他第一次前往老朋友在圣路易岛上的奢华别墅。之前,安德鲁由于厌恶卡芭露丝的放荡,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来自塔里安夫妇的邀请。
只是这一次他是无法逃避了,因为今天是塔里安与卡芭露丝的女儿“热月-塔里安”的满月庆典,身为教父的安德鲁自然不得不赶来。当然,他与其他嘉宾一样,必须准备一件拿得出手的好礼物。
如果算天数,今年2月塔里安才与卡芭露丝待在一起,两人时不时就在“监狱酒店里”苟合。到了现在的10月中旬,满打满算也不过8个多月的时间。当然这其中,还要扣除“小热月”出生后的一个月,所以所谓的孕期只有7个多月,连8个月都不到。
然而,安德鲁见过那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女婴,根本就不像是个早产儿,绝对是足月出身的。算了,既然塔里安本人都不在乎头顶上“一片郁郁葱葱的大草原”,安德鲁也懒得招人厌恶了。
安德鲁带给“小热月”的礼物,是一根黄金汤勺,寓意“含着汤勺出生”,日后大富大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