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热月九日旧历7月27日上午,当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原本严守中立的城防宪兵遍立刻宣布:他们将发誓效忠代表人民的国民公会,服从巴黎卫戍司令安德鲁将军的相关命令。
中午过后,进出的巴黎各个城门陆续开放,但离开巴黎的人与马车会遭遇宪兵和警察的联合审查,不仅要出示本人的有效身份证件外,还须有再附上本区委员会签发的良好市民书。
依照治安委员会的决议,断绝交通的宵禁令也将短暂恢复,计划会持续一周,直到热月十五日凌晨结束。
期间,除武装巡逻的军队和警察,持有国民公会或巴黎卫戍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外,任何人与车辆都不得在夜晚八时到第二天清晨六点之间,于市区里通行。
若违反,予以逮捕;反抗者,一律击毙。
此外,在安德鲁的提醒下,勒让德尔提出新闻管制的方案也在两委员会内部获得高票通过。
依照规定在未来的30天里,巴黎的五十六家拥有合法资质报刊在正式出版前,相关样稿必须获得两委员会指定的新闻审查专员的签字认可。违反该规定的出版社,主编将被逮捕,新闻发行的资格会被取缔。
针对上述措施,国民公会派出的数位代表,轮流站到杜伊勒里花园的高台上,一遍又一遍告知前来上-访的巴黎市民,解释他们实施严格的出入城检查、恢复宵禁令与新闻审查的原因:
“我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彻底清算罗伯斯庇尔和他的政治同谋者,以及参与叛乱的巴黎公社的种种罪恶,防范逃匿的阴谋分子继续煽动叛乱”。
在人民代表们洗脑式的反复宣传下,市民们已经相信巴黎市政厅和巴黎公社都是在“罗党”的指示与授意下,参与了所有可怕的大屠杀。
其中,巴黎自卫军司令昂里奥让他的军队为恐怖政权服务,他根本就是罗伯斯庇尔的傀儡;人民也知道公共检察官富基埃、革-命法庭庭长迪马,以及房东杜普莱等法庭的那些陪审员,都是罗伯斯庇尔的朋友和工具。
基于此,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罗伯斯庇尔就代表着过去的恐怖统治。
当他们得知“罗党”垮台而且被处死时,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高喊:“断头台必须被摧毁,监狱要清空,废除恐怖统治!”
看到罗伯斯庇尔和他朋友们一个个人头落地的时候,革-命广场的巨大欢呼声中只代表一种真实情感:这是一种令人狂喜的情感,他们终于要从-种可怕的梦魇中解脱出来了!
国民公会的议会大厅于热月9日下午再度召开,杜伊勒里宫闭门长达二十四小时,期间谢绝任何形式的旁观民众,但轮值议长图里奥派遣数位议员代表前往杜伊勒丽花园,向聚集那里的民众和记者,宣讲国民公会即将新出台的各项大政方针。
临近10日的下午4时,这场会议总算告已段落。在会议结束前两小时,巴黎卫戍司令安德鲁将军被作为大会特别嘉宾,在议会大厅上待了一会儿。
期间,安德鲁非常自觉,他对于大会的各个决议案,不管他是积极认可的,还是不太认可的,甚至是内心极度厌恶的,都一律表现出尊重与服从的态度,那就是一股脑的热烈鼓掌,没有一丝嚣张跋扈的军阀形象。
很快,这位谦恭祥和、进退有序的“共和国英雄”,再度赢得了绝大部分人民代表的喜爱。当然了,至少卡尔诺与巴雷尔二位是不会被这种假象迷惑的。
军委会大佬深知安德鲁“礼下于人,必有所图”的个性,之前为了从卡尔诺那里获取足够支持,安德鲁一直就是他身边的舔狗,甚至还派人散布过“安德鲁是卡尔诺私生子”的种种谣言;
至于巴雷尔,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提防安德鲁。尽管这位巴黎卫戍司令始终听从来自国民公会的号令,奉公执法,但巴雷尔却深知这是安德鲁的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