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抵抗该死的命运,那就老老实实的躺下来,尝试着接受命运的蹂躏,当作一份享受吧。
“把东西给我吧!”说着,安德鲁向布尔东伸出手,那是自己曾致函这位新宽容派里的同志,请他来里尔就任之前,拐到苏尔松走一趟,帮个小忙。
所谓的小忙,就是梅尔兰的一份授权书,任命安德鲁公民成为军事特派员梅尔兰在阿登军团的全权代理人。
换言之,安德鲁的决意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梅尔兰,包括暂时解除包括高级指挥官的职务,甚至软禁那些不服从军令的军官。
毫无疑问,梅尔兰的授权书,与是要承担相当大的政治风险。一旦安德鲁搞砸了,他本人也会跟着倒霉,轻者会失去国民公会代表的资格,重则还可能登上断头台。
为此,安德鲁也是投其所好,派出密使携带了一批金银珠宝,与布尔东一同拜访了梅尔兰……
“呵呵,那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呢?”布尔东的手已经伸进了内口袋,但却忽然停了下来。
安德鲁愤愤不平的骂道:“该死的香槟佬,你和丹东一样贪婪。好吧,伦勃朗的那幅传世杰作,《扮作花神的沙斯姬亚》的油画,我已经挂在你的卧室里了。”
布尔东的最大嗜好,就是油画,尤其是对17世纪,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伦勃朗的作品,情有独钟。为此,安德鲁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巧取豪夺了那幅伦勃朗的《扮作花神的沙斯姬亚》。
当安德鲁从布尔东手中,夺过梅尔兰代表的授权书时,北方军团的新任特派员,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说:“我很好奇,你贿-赂给梅尔兰的珠宝首饰,以及给我伦勃朗的那副传世杰作,其总价值就已经超过了六十万里弗尔银币,足以给阿登军团补齐欠下的军饷了,为何还要……”
听到这里,安德鲁笑了笑,然后就打着哈哈,“王顾左右而言他”,竭力回避布尔东的这个话题。
首先,布尔东谈及的油画艺术品和珠宝首饰,看似价值六十万里弗尔,但其实际价值能卖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毕竟,“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道理,放在18世纪的欧洲也同样适用。
其次,安德鲁绝不可能让自己充当冤大头,把那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攫取的巨大财富,去收买那些不可能效忠自己的军队,而且还要提供阿登军团好几个月的军饷。
如果安德鲁傻兮兮的真是这样做了,估计很快就会有议员跑到国民公会的大厅之上,公然弹劾安德鲁,指责后者拿着不明来源的金钱,收买共和国的士兵,继而编织一个“意在迎合王党和波旁王朝,阴谋反对与颠覆共和国”的罪名。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安德鲁得到北方军团和阿登军团,两位军事特派员鼎力支持,就意味着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能够肆无忌惮的从比利时战场上,从被俘的联军贵族那里,从占领的城市富人手中,巧取豪夺更多的油画艺术品和珠宝首饰。
当然了,没什么艺术情节的安德鲁将军,更加钟情于英国的英镑,法国的金路易、德意志的佛罗林金币,西班牙的多布隆金币,以及荷兰的狮子金币。
那些假大空的政治口号,只能去忽悠巴黎的无套裤汉;唯有按时足额发放的军饷,才能让武装士兵心甘情愿的服从命令。
而这,就是简单的实用主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