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孩子最难长大,皇后和皇上好不容易将大皇子精心养育了这么大,却要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白云昭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她能理解皇后的心情。孩子总是无辜的,且大皇子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孩子,却沦为了夺权的牺牲品。
“你待会儿让人炖碗燕窝,给皇上送去吧。怕是皇上从昨夜到今儿晌午,也没吃多少东西。”
“是。”春桃应着,替白云昭挽好发髻,又拿起云鬓花颜金步摇斜斜插进她的发间。
“各宫妃嫔都差不多到了,都在大殿内候着呢。娘娘今儿打算穿哪件衣裳”
“大皇子病重,我又是暂管后宫,不宜太过张扬,免得遭人非议。按着平常的穿着来就行。”
按照宫规,若是皇后凤体抱恙,由其他妃嫔暂时管理六宫事宜,第一日都要去那人宫中坐一坐,以示敬重,其他时间来不来都可以。
白云昭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看妆容发饰挑不出什么问题,这才起身更衣。
大殿内,顾清婉喝着茶,听着别人对自己不断的恭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她现在还同从前一样,还是昭仪,却不可同日而语。
她不仅现在一起同淑妃协理六宫,过不了多久就是册封为妃的旨意,身份跟着水涨船高,那些势利眼的玩意儿,自然赶紧巴结着。
“顾昭仪真是苦尽甘来,皇上让顾昭仪同淑妃协理一起协理六宫,这足以证明顾昭仪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是极重的。”
宋词笑道,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却让人瞧了更觉楚楚动人。
“宋才人这是什么意思!”裴秋水柳眉倒竖,她原以为大皇子病重,皇后又无心管理后宫,一心只想陪着大皇子,协理六宫的好事怎么说也能落到她的头上上。
毕竟她跟皇后可是堂姐妹,没想到却让顾清婉捡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本宫听你话里话外,是指皇上苛待了顾昭仪啊。顾昭仪在皇上心里位置极重,你又把淑妃贵妃两位娘娘,以及皇后娘娘放在何处啊”
宋词轻轻咬着嘴唇,抬眼飞快的扫了裴秋水一眼,又连忙垂下头。
“嫔妾不是那个意思,裴充容误会了。”
“本宫误会了本宫怎么瞧着你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的真心话给说出来了。”裴秋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宋词,她就瞧不惯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少在这掉眼泪,本宫可没为难你。皇上又不在这里,你楚楚可怜,弱风扶柳似的装给谁瞧。”
宋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儿,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了一阵,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角晶莹的泪珠出卖了她。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顾清婉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裴秋水,眉眼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