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瑶呼吸粗重。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哪个当娘的能容忍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枕边人。
“你起来吧。”隐月确实是为了自己好,裴君瑶就算在不愿意听也不好说什么。
“本宫算是想明白了,只要本宫一日还是皇后,皇上就得顾忌本宫。至于什么夫妻情分,只要皇上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妻子。可本宫这辈子却只能有皇上这么一个男人,这世道当真是一点也不公平。”
“娘娘,这种谋逆之话可不能乱说。”隐月明白裴君瑶对仲怀仁有怨气,可周围耳目这么多,稍有不慎就容易传扬出去。
“他们就算在得宠,也始终是妃嫔,而娘娘是皇后。皇后是国母,只能有一位。无论他们在怎么做,也无法撼动娘娘的地位的。”
裴君瑶忍不住嗤笑,“自打燕建朝以来,废后也不是没有先例。废与不废还不是看皇上的么,本宫也只能听天由命。”
皇上看似对谁都有情,实则对谁都一样,心里只有自己和江山。她们这些女人,不过是供皇上消遣和巩固权势的工具而已。
仲怀仁最近心情一直不大好,总是阴晴不定的。赵进忠伺候的胆战心惊,他明白皇上是在跟未央宫的那位娘娘怄气呢。
要他说,白宝林也真沉得住气。若是搁旁人身上,怕是每日好几封求情信送到勤政殿了,谁知白宝林跟没事人一样,真是稀奇。
“赵进忠,天气热了你脑子也跟着发昏是不是?”仲怀仁怒气冲冲的将茶杯掷在桌上,茶水溢了出来,溅了他一手。
他接过赵进忠接过的帕子,闻到有一股汗味,又嫌弃的扔了回去,索性往衣服上一擦。
“你尝尝这茶多烫,你要是想害朕就早说!”
“哎呦,皇上这话奴才可担待不起。”赵进忠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仅自个儿脑袋要搬家,连带着赵氏一族也跟着玩完儿。
不过好在他知道皇上只是说说,拿他撒撒气罢了,并不是动真格的。
“往日这茶水也是七分烫的,皇上不也喝着正好,也没见皇上您说烫啊。”
“你还敢顶嘴?”仲怀仁瞪眼,抬脚踹了一下赵进忠的屁股。
“有没有未央宫的消息要告诉朕?”
“没有。”赵进忠摇头,擦去桌案上的水渍。
“皇上要是想念白宝林,去看看不就是了。在这光想也没什么用啊,人家又不知道。”
看来皇上心里是真有白宝林,这些日他一直都瞧着皇上闷闷不乐的。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未央宫那边的情况。
放眼整个皇宫,也就只有赵进忠敢这么跟仲怀仁说话了。
仲怀仁也不生气,他往后一靠,有些不自在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朕想见那个恶毒的女人了。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应该是她想法设法求的朕的原谅才是。”
“皇上,恕奴才斗胆说一句。白宝林确实是受了委屈,上次有人故意针对董昭仪,幸好最后化险为夷。这次又是白宝林下毒谋害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