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昭垂眸浅笑,没有说话。看来那日程杌秋所说的话,宋寒雁是听进去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闭关这么多天苦心练习舞艺。她得宠也好,目前她们是一条船的上的人,对她只有益处。
安清妍一直想找机会跟仲怀仁告状,可此时正值晚宴,她这会儿说肯定不合适,怕是还会惹龙颜不悦。
但她又忍不下这口恶气。看程杌秋阴沉着一张脸,就知道宋寒雁如此精心的舞蹈必然没有跟她商量过,否则她也不会这幅表情。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在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用指甲抠桌子啊。桌子抠坏了是小,把指甲在给崩了,那多叫人心疼。”安清妍仗着自己有身孕,程杌秋不敢把她怎么说,所以说起话来并不似以往恭谨。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心情不好了,嫌无聊就回宫自己待着。别没事一张嘴,就嘚吧嘚跟和尚念经一样。”
程杌秋本就心气不顺。先有万雪婷当面跟她顶撞,后有宋寒雁献舞没跟自己通气,心里憋屈的厉害。偏偏安清妍还不知死活的往上凑,真当她是好惹的。
“怪不得皇上平时总说你嘴碎,本宫原先还不信,如今一看还真是这样。你啊,也就仗着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不然谁知道你是谁。”
“你……”安清妍又气又恼,更多的是怀疑。皇上真的嫌她嘴碎么,怪不得每回她说话的时候,皇上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一舞终了,仲怀仁大步走到宋寒雁面前,将她从鼓上扶下来,让人在自己身边给宋寒雁添把椅子。
裴君瑶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宋妹妹的舞姿还恰如当年啊,甚至比从前还精湛了不少。”
“皇后娘娘盛誉。”宋寒雁这近一个月来没日没夜的练舞,就是为了今晚这一刻,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臣妾懒怠了不少,身姿也不似从前灵敏,献丑了。”
“你也太谦虚了。以你的舞姿,在宫中自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仲怀仁拍着宋寒雁的手,看她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摇曳的烛光中更有一番别样的美感。
“朕想起初次见你时,是严冬大雪,你一袭红衣手持一枝素梅,在夜色下翩翩起舞。时过多年,朕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惊为天人。”
那时他还不是皇上,只是个不被父皇重视,遭受众人排挤和暗害的王爷。
“没想到皇上还记得。”宋寒雁也时常怀念从前。父亲的官职虽然不高,可对她极好,还是王爷的皇上也常陪她聊天说话,也曾亲手为她画过眉。
可是后面王爷成了天子,她再也不受宠爱,陪着她度过漫漫长夜的只有一尘不变的冰冷的宫殿。
“臣妾那个时候还年轻,不知岁月残酷,如今都已经人老珠黄了。”
“宋妹妹这么说,那本宫岂不是更加不能看了。”裴君瑶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尝不出半点滋味,只有满嘴的苦涩。
皇上记得和宋寒雁的初遇,却全然忘了他们的第一次初见。或许因为不在乎了,所以不记得了吧。
“美人不只是美在外面,更是美在内心。纵使年华老去,宋妹妹也依旧美丽动人。”
“哼。”程杌秋看着眼前这一幕着实刺眼,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皇上,臣妾忽觉身子不适,想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