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134.忠诚与……忏悔！！！</p>
他们醒了。</p>
沉闷的脚步声在长廊回荡，墙壁上的火烛将卢瑟的影子拉的极长，在一处任何暗黑天使都不会寻到密处，卢瑟行走着。</p>
被狮王送出科摩罗的那批人醒了，他要去询问他们狮子最后的口信。</p>
再过一个转弯——</p>
“你不忠诚，卢瑟。”</p>
疯狂的审讯牧师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手持战锤般厚重的牧师权杖，几乎凡人身高的理性之刃在满是血迹的墙壁旁散发寒光。</p>
卢瑟停住，深邃眼眶中的双目狠狠盯着阿斯莫代，喉中滚出的声音仿佛狮子被威胁时发出的闷响，</p>
“你找到这里来了？”</p>
“我被你放逐出狮群，但我又回来了，叛徒，堕天使。”</p>
卢瑟笑起来，难以置信，受到狮子的影响，暗黑天使内部依旧是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军团，他有时会在深夜思考，这是否会是一种诅咒。</p>
因为这种诅咒，在军团内部滋生出了不少忠诚的疯子。</p>
阿斯莫代便是其一。</p>
这个该死的新生代，他根本不清楚当年卡利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换句话说，或许他们所有人都没弄明——却固执地认为堕天使是有罪的，是理应审判的。</p>
是，当初卡利班破碎，他们当中的一部分的确投身于黑暗，但那不过是及其少的一部分。</p>
这之后，为了避开马卡多的目光，卢瑟不得不将更大的真相隐于黑暗之下，但堕天使绝不是表面上所传邪恶的那一批。</p>
卢瑟上前一步，用手攥住阿斯莫代牧师长袍的领口，阿斯莫代打不过他，这是事实，</p>
阿斯莫代的喉咙中也发出被威胁时的低吼，他一只手攥住卢瑟的小臂，臂甲咔咔作响。</p>
“我希望你没有把那些人怎么样？”</p>
卢瑟低声说，这他妈是狮王千辛万苦从科摩罗送出来的传信者们，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他们，</p>
一想到阿斯莫代可能做的事情，他便感到体内涌动的鲜血都变得冰冷起来。</p>
“我将率先审判你，叛徒，最黑暗的存在。”</p>
那就是没有。</p>
卢瑟忽地松了口气，他松开阿斯莫代的领口，目光冰冷，</p>
阿斯莫代是个“忠诚”的战士，但对堕天使有着超乎寻常的狂热，卢瑟不禁遐想，他是否可能曾经被审判庭的资料误导过。</p>
这甚至有可能是马卡多的手笔，利用语焉不详，一环扣一环的资料引诱新生代的小狮子们自己找寻真相，随后再落入他的计划。</p>
“我不想跟你打，阿斯莫代——我只有一個目标，我希望把狮王带回来。”</p>
“只有一个人能决定我的忠诚与否，那便是莱昂·庄森。”</p>
同时他也想问狮王，他当时……究竟是什么意思？</p>
卢瑟张开手臂，</p>
“我看见了你心中的困惑，阿斯莫代，让我来为你讲述一个故事，一个狮群是为何……分崩离析的故事。”</p>
“伱便会意识到，你现在的举动有多么愚蠢。”</p>
他呲出獠牙，再度让自己陷入痛苦的回忆中。</p>
“我们在密林的边缘发现了他，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一片阴翳自他的袍脚缩回，但之后我却忽略了它——这是我所犯下最愚蠢的错误。”</p>
他跟那些巨兽一样，被卡利班污染了。</p>
“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实在是太令我震惊了，我永远记得那个画面。</p>
衣着佝偻，长袍上沾染着血迹的老者抬眼看着我，他的双目间流转着某种只有帝皇与莱昂才能看懂的光芒，那是帝国摄政，魔纹马卡多，他说——”</p>
“莱昂·庄森叛变了。”</p>
……………………</p>
“什么？！”</p>
卢瑟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动了，他几乎是飞一般挡在了马卡多身前，阻止老者继续说下去，</p>
“戒备！戒备！都散开戒备！”</p>
卢瑟吼道，跟随他的骑士队立刻散开，留给卢瑟与马卡多足够的空间，他期待着人们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p>
在人们散开到足够的空间后，卢瑟才再度将目光投向马卡多，帝国摄政极其狼狈。</p>
“请容许我的无礼，马卡多大人，”</p>
卢瑟的语气软下来，</p>
“您是否清楚您刚才说的话？”</p>
马卡多看起来也很糊涂，他的气息不稳，细碎的灵能闪光无序地在身边爆开。</p>
“……莱昂背叛了，”</p>
马卡多缓慢地说，眼中逐渐亮起光芒，</p>
“我记起来了，联合基利曼，他攻击了我，夺下了我的老妪之剑。”</p>
马卡多抬手，向着卢瑟展示他满是血迹的手臂。</p>
“联合黑暗与邪恶，他们打断了我攻击混沌的过程……随后……”</p>
马卡多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块大块的污血自他口中呕出，</p>
“我不该在这里……”</p>
马卡多气息微弱，</p>
“我该在战场上，直到战死，彻底消散……我为什么在这里？抱歉，孩子，我需要休息，灵能干扰了我。”</p>
卢瑟尚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马卡多所言的每一个词汇他都能理解，但当词汇连接到一起后，他便彻底读不懂了。</p>
莱昂联合基利曼，莱昂背叛了，基利曼也背叛了？！</p>
卢瑟感到震惊，他绝不会相信狮子的背叛——但事实上，狮王已经将暗黑天使与卡利班人流放在卡利班几近百年了，卢瑟一直等待着他的回归，但……狮子难道真的……</p>
更何况还有基利曼，卢瑟胸中闷着气，在他还同莱昂共事的那段岁月里，狮子不止一次强调过他们需要警戒第十三军团。</p>
现在莱昂却跟基利曼一起……？</p>
但卡利班真的是帝皇的奴隶吗？如果莱昂背叛了帝皇，他又为何不来寻找他的卡利班人，还是他眼中根本没有卡利班？</p>
不，要冷静，卢瑟。</p>
马卡多所言只是一面之词，更何况老者本就处在某种灵能紊乱的状态，瞬息之间，卢瑟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p>
“收队。”</p>
卢瑟打开通讯频道。</p>
“紧急状态，我们现在回最近的要塞。”</p>
……………………</p>
“……莱昂·庄森背叛了？”</p>
阿斯莫代的头盔里传出轻响，卢瑟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固执之人。</p>
“你对于忠诚的定义是什么？”</p>
他难以置信地嗤笑起来，</p>
“忠于帝皇么？”</p>
“忠诚本身无需质疑。”</p>
阿斯莫代用祷文回答了卢瑟，卢瑟再度笑起来，</p>
“若你忠于帝皇，那么你又为何在至少三次战斗任务里放弃了帝国派给你的任务，转而去追捕背叛的兄弟？”</p>
“我之前不管你，只是放逐你，阿斯莫代，是因为你的确能够去追捕那些堕入混沌的战士——我希望你自己去找寻真相，但现在你告诉我你依旧相信卡利班上是非黑即白的？”</p>
“那么你是那边，养育狮子的家伙？”</p>
阿斯莫代低声问道，</p>
“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现在只想要莱昂回来，他回来后我自会接受他的审讯——但现在，暗黑天使听从我的命令。”</p>
卢瑟眯起眼，</p>
“你做孤胆英雄的梦破碎了，阿斯莫代，看在你并无犯下不可赦免的过错前，我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要么面对我——你打不过我；</p>
要么直接面对莫塔里安——你既然站在这里，说明你有把握要挟我，那么便让莫塔里安来，我想原体大人现在最不愿看见远征军内部出岔子。”</p>
卢瑟当然可以直接摇莫塔里安过来，作为第一军团在远征军里的代表，他有权力这么做，尽管苍白之主过来后会发生什么，卢瑟并不好保证。</p>
实际上，他也不太想面对昆虫化的死亡守卫原体。</p>
“但你蒙骗了暗黑天使，卢瑟，你是一名堕天使。”</p>
“是的！我是一名堕天使——阿斯莫代，你知道堕天使真正代表的是什么含义吗？”</p>
“它代表知晓莱昂真正计划的人！！！”</p>
卢瑟说，猛地接下阿斯莫代挥过来的充能权杖，审判牧师手里的这家伙比一般的战锤还要沉重。</p>
“我们真正的敌人在帝国明面！在他掌控帝国的命脉前，只有暗黑天使知道他的罪行！堕天使此前一直致力于谋杀他的化身——但为了第一军团的正义性，我不得不将我们的堕天使朋友列为叛徒！污蔑他们！”</p>
卢瑟手肘发力，抓住权杖柄，借势将扑过来挥杖的阿斯莫代往下压，同时右膝猛地抬起，朝阿斯莫代的脑袋冲去！</p>
砰！他听见阿斯莫代头盔破碎的声音。</p>
“让我接着给你讲故事！”</p>
卢瑟吼道，</p>
“你们这些自私自利，只听从一面之词的混账！可惜的是——我曾经也是个混账！！”</p>
……………………</p>
“我感觉好些了，感谢你，卡利班的骑士。”</p>
马卡多说，随和地坐在床边，这是间不大的屋子，却很整洁，是卢瑟为马卡多所寻来的庇护所。</p>
“不必感谢。”</p>
卢瑟谨慎地说，</p>
“您看起来状态不错——我是否可以和您谈谈？”</p>
“当然可以，”</p>
马卡多说，示意卢瑟坐下，</p>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最初也很震惊，孩子。”</p>
卢瑟拖来一把椅子，坐在马卡多对面，老者突然附身，手放在卢瑟的手甲上，</p>
“你们是一点都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吗？”</p>
马卡多皱起眉，关切地问道。</p>
这个问题并不是卢瑟想听见的，回答它意味着骑士们可能会失去主动权，于是他草草地回答了这个问题。</p>
“我们知道外界发生了一些事……但由于卡利班没有行船，我们现在无能为力，您又是怎么过来的？”</p>
“亚空间。”</p>
马卡多悄声说，眨了眨眼，</p>
“卡利班上有能够联系亚空间的存在，但这对卡利班不是什么好事，它带有传染性……我以为狮子知道。”</p>
卢瑟皱起眉，他想起在先前镇压的暴乱里寻到的知识。</p>
“衔尾蛇？”</p>
他不确定地问道，马卡多惊诧地望着他，</p>
“莱昂告诉你的？看来即便叛乱了，他也没有如此冷血……”</p>
卢瑟越过了马卡多的问题，</p>
“您确定他背叛了？”</p>
他不确定地问道，心脏砰砰直跳，他感到头昏脑涨，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p>
卢瑟将自己统一卡利班的功绩让给他的养子莱昂，而靠着卡利班人的爱戴，莱昂转手将卡利班献给了帝国。</p>
假如帝国能够带领卡利班走地更好也就算了，但现在……卡利班正在被机械教的工厂污染……而狮王又再度抛弃了帝皇？</p>
那么卡利班算什么？他的跳板吗？可以随意丢弃？</p>
即便狮子未曾叛变，他百年不联络卡利班的行径也早已在卢瑟的心底扎下一根刺。</p>
“他背叛了。”</p>
马卡多说，眼底满是阴霾，</p>
“原体们自己建立了帝国。”</p>
“帝皇呢？”</p>
卢瑟急忙追问道，但马卡多只是摇了摇头，不愿再提。</p>
“我累了……请回吧。”</p>
马卡多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