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上二楼,邻居曾志刚正巧在外头走廊,手上端着个饭盒,他见到这家人回来忙不迭询问,“弟妹,你没事儿吧受伤没”
陈叶云又被人问一遭受伤没,更是一头雾水,“啊我没事儿啊。”
“少东听说你跟赵雪梅打架了,好家伙,那担心得哟,直往家跑,就担心你吃亏。”
陈叶云狐疑地看郝少东一眼,男人不自然地扭头接过曾志刚手里的饭盒径直回家了。
到了屋里,陈叶云让大军把下午做的兔子馒头给朋友们分食,尤其是要给孙新杰送去。
等交待完,她见郝少东放下饭盒往里屋走,跟着蹍上去,“你刚下去找赵雪梅是以为我跟她打架了啊”
郝少东身子僵了一瞬,又状似无意地开口,“这不宋嫂子传话传岔了嘛。”
陈叶云定定看他一眼,眼波如水,想着这人以为自己跟人打架吃亏了忙去问询,心里泛起股暖意,就是怎么带着些傻气呢。
想到这,她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一笑更似冬日绽开了娇花,格外耀眼。
郝少东也觉着自个儿失了平日的洞察力,忙转了话题,“你下午还吵赢了赵雪梅挺有本事啊。”
“我可没吵架,我那是讲道理,我们没做错的事就不能被冤枉。”
“那你能跟她把道理讲明白也挺厉害。”
“你知道我娘教我什么吗”
郝少东知道她娘走得早,担心勾起她的伤心事,看了看她神色,一切如常,才淡淡回了句,“什么”
陈叶云目视前方,脑海里都是小时候的回忆,“我娘说,‘大家都说吃亏是福,那就让他们去吃,我们小云可不吃亏。’我后来就记着这句话,让自己别吃亏。”
“那你还给人做兔子馒头送去”
“我娘还说了,‘大伙儿都是过日子的,不是到处专程去吵架过孽的,能和气点的就和气点。’今儿我让人下面子了,要是再去人跟前耀武扬威的,难保不招人记恨,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那样。”
郝少东定睛看着她,眼里盛满笑意,“等你以后当娘了,指定能把孩子教好。”
陈叶云眸光微闪,当娘的事儿总觉得遥远,没搭理他这话茬,“去叫他们吃饭。”
“我去吧。”郝少东起身站在外头走廊那儿朝楼下喊了声,“大军,回屋了。”
当兵的嗓子扎实洪亮,大军也扯着嗓子应了声好,不一会儿两人就跑回了家里。
“姐,我把兔子馒头分给他们吃了,大伙儿都喜欢。”大军洗着脸,一股脑说话压根停不下来,“孙新杰还给我们几颗糖,走的时候他悄悄告诉我,是他娘给的。”
“那挺好,你们这叫礼尚往来。”
玲玲手里摊着得的六颗水果糖,认真分发起来,“姐一颗,我一颗,哥哥一颗,我一颗。”她说着看了看在厨房门口的姐夫,歪着脑袋想了想,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过去,“姐夫,给你一颗。”
相处了一阵,玲玲觉得姐夫也不错。
郝少东是不大爱吃糖,不过这是小姑娘难得跟自己示好,他伸手接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谢谢玲玲啊。”
“不用谢,我再得一颗。”
耽误这么大半天,菜已经是热第二回了,郝少东从食堂打回来的红烧狮子头也热了热,两颗狮子头又大又圆,散发着诱人香气。
“孙新杰那头,你还生气么”
“不生气啦!刚走的时候孙新杰还夸我斗鸡厉害!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大军从红烧狮子头上戳了块肉下来,伴着馒头送进嘴里,真香。
玲玲握着筷子,小脑袋一晃一晃的,“我也不生气了。”
“你气什么是你哥被推了。”
“我哥被推了我就气。”她撅着小嘴,扬着下巴。
“瞧给你能耐的,快吃饭。”
天将将擦黑,屋里郝少东给陈叶云讲了自己明天一早要去给水渠通淤的事儿。
“那要带什么行李不我帮你收拾出来。”
“不用忙活,那地儿条件差,随身带两件不常穿的衣裳就行。”郝少东捡了几件衣衫出来,叠得整整齐齐装进行囊袋里,小巧不占地儿。
“那得多久回来”陈叶云看着他动作,暗忖他手艺还挺好。
“快点儿估摸大半个月,慢点可能一个来月,反正都是换班。你这些日子有事就找曾哥珍姐他们。”
“行。”
晚上十点多,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轻轻拍打着门窗,窗户被吹开,寒风一气儿往里灌,陈叶云感受到凉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窗户栓子开了,我去紧一紧。”郝少东也听到动静醒来,他穿着军绿色衣衫,走到窗户前用力把栓子扳正,扣上。
回到床边,眼见迷糊的陈叶云翻了个身大喇喇躺到了床中央,一袭黑发铺散开,把白皙的小脸遮了个满。
郝少东上床盖好被子,陈叶云给他留的地儿不多,两人微微挨着,他盯着熟睡的女人看了一会儿,轻轻用手拨开她的头发。
察觉到动静,陈叶云缓缓睁开眼,骤然被风声吵醒,她的睡意消散了大半,这会儿眼睛迷蒙,看着上方的男人。
两人对视许久,她鸦羽般的长睫闪了闪,在男人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看着男人缓缓低下头,两人咫尺距离,呼吸相闻,前面的寒气瞬间消散殆尽,只觉得周遭又闷又热。
“我月事还没完呢。”陈叶云有些紧张,在郝少东快要贴上自己时轻声开口,双手轻轻抵着他的胸膛。
郝少东顿了一瞬,看着胸前的两只手,手腕纤细,柔嫩白皙,他一手握住陈叶云的两只手将其拉开,低沉着嗓音开口,“那先亲一下,成不”